只能装作没有看见。

冷汗慢慢从梧州鬓角流出，他无意识地吞咽着，感觉手脚发麻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楚小姐有婚约在身，莫要为难她，来，梧州来本官这里。”大理寺卿何鉴似乎才发现梧州呆呆地杵在那，连忙笑呵呵地向他招招手。

梧州下意识看向她，迈着发颤地脚步走到大理寺卿身边，脚一软便跪坐下去。

大理寺卿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站不稳，不动声色扶着他坐好，暧昧地将他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鬓角，声音很轻地说了句“没事。”

梧州听见她的声音，下意识望向她的眼睛，看见她眼中那一抹深思，突然有些悲哀。

他佯做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软软地靠近何鉴的怀里，慢慢搂住她的腰身，为自己自欺欺人的寻求一丝安慰。

原来，原来……他只是被用来试探这位女子的探路石。

若是她方才真的想杀了他，或是他没有胆怯走了上去，那他现在是不是就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难怪她会那样看他，毫无感情地，比冷漠更要冰凉地眼神，那是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

原来他的命，就如此轻贱吗？

晚间梧州被阁主传唤去，吩咐他明日继续伺候今日那个可怕的女子。

梧州手脚冰凉地听着，若是在那一眼之前，他一定会拒绝，但现在，他没法拒绝，因为拒绝没有用。

他的命，可有可无。比那野草还要轻贱。

阁主说，她是哪位古板刻薄的楚尚书楚深的三女儿。

因为楚家是一群刻板的谏官，一直不受陛下待见，但陛下从未曾为难过楚家，原来是因为楚家的三小姐。

这位楚三小姐不知是何人，深受圣宠，陛下甚至在她一回京便将林家林锦赐给了她。

梧州坐在铜镜钱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脸颊。

他自认容貌不亚于林锦，可林锦的气度和才学他半分也学不来。

大世家养出来的金贵公子，岂是他一个低贱的伶人能比的？

为什么……他没有那样的家世？

梧州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美艳的笑容，痴迷地望着铜镜中的人，仿佛看见了今日清贵不可侵犯的楚三小姐。

那样的女子为什么不能是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