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勾陈的耿耿于怀,终于让齐侯有了一点点超越过去的可能性。
“君上,如此楚国大才,竟然不为楚人所用,是不是……略有蹊跷?”
“哈哈哈哈……”
齐侯拂须大笑,“诸君有所不知,楚国之内,牝鸡司晨。那赵太后不过是晋国贱人,得掌楚国大权,岂能容江汉英杰?楚起奔走他乡,流亡列国,不过是寻常之事。”
言罢,齐侯又道“岂不闻有云‘良禽择木而栖’?齐虽旧邦,君贤臣明。不拘楚国之才,便是秦晋吴越,乃至天下之才,皆可为齐国所用。”
“君上所言甚是……”
“君上诚乃至理名言……”
不要钱的马屁顿时拍了上来,一众大臣看到齐侯这副模样,就知道说啥话都是白瞎。
糟老头子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好到完全不想听不愿意听的话。
此时此刻跟齐侯说小心一点楚起,那都是废话,说了也是白说。
不少人忧心忡忡的同时,都想着私下里赶紧联络一下五都豪族,先好好地安抚安抚。
老板不能说的话,他们这些老臣子,该帮忙的时候,还是得帮忙的。
只是到下午准备去五都豪族的营地说些好听话的时候,有人突然来了一句“我辈此时行事,若为君上知晓,岂非僭越大罪?!”
“这如何是僭越大罪,我等不过是……”
有人正待反驳,话到嘴边,突然憋了回去。
不错,以前不可能的事情,现在真的有可能。
收权上瘾的齐侯,可不会真就会因为你是老臣子,就给你面子。
当老板的没有说要安抚一下鼓动们,你们这些打工仔,就敢帮老板先把这事儿给办了?
以前放权的时候,这是君臣和谐;现在是收权的时候,那就是雷池连绵。
这是个大雷,这是个深坑。
此时此刻,原本还热血上头的几个老臣子,都是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一个个阴沉着不说话。
半晌,终于有人幽幽地来了一句“为求性命周全,何不留守军寨?”
“善。”
“善。”
“大善!”
谁爱要去谁去,爷不伺候了。
这尼玛要是因为帮老板擦屁股惹出了祸事,事情成了,功劳是老板的;可事情要是黄了,黑锅可是自己的。
不划算,实在是不划算。
还是狗命要紧,自己活着不好吗?
混两片汉子国发行的“开元通宝”不好吗?
这几日,已经有不少从南方来的商人,带来了全新的金币。
旧版的金币上,原本是有汉子国封邦建国的“开元”二字。
新版的金币上,多了“通宝”二字。
有一说一,做工精美,成色上佳,别说汉子国的人喜欢,他们齐国人也喜欢啊。
不仅可以收藏,用来交易,也比刀币保值。
大宗交易的时候,有几枚“开元通宝”,比什么都强。
好几个原本满腔热血的齐国老臣子,此时此刻都熄了火,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地,然后琢磨着混个“五开元通宝”。
命是自己的,有命才有钱,有命才有“开元通宝”。
在齐侯派出和谈使者的当天晚上,齐国的使节团还在汶水前往曲阜的路上,然而使节团内部,却是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楚起”悠哉悠哉地在舟船上喝着老酒,温热的酒水,很快就冲淡了河面上的湿冷气息。
水沉烟冷,沿岸的菖蒲之类,已经相当的密集,芦苇之间,也有鸟兽夜嘶。
这种画面,在北地见得其实不多,但是在南方,实在是太过寻常。
“旧年泛舟五湖,便是如此。”
话到嘴边,“楚起”竟是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