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玦不住冷笑,单看这张邀请函,如果上面的名字不是顾林玦的话,林玦一定以为这人是何等的歪魔邪道,魑魅魍魉,哪里会想到是黑白不分,一腔冤屈无处洗刷,足以看出千鸟阁这些所谓正道人士的虚伪面孔。
震川看出她的鄙夷,仰了仰下巴,冷哼一声讽刺道“顾堂主心怀整个修真界,当初既然都能为了与那魔头同归于尽自爆金丹,如今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不这么写,那魔头如何肯来呢。”
“你们就这么确定他会来?”
“自然,”震川胸有成竹,理由张口就来,“一方面那魔头心甘情愿地跟着顾堂主从天一门到千鸟阁再到泸州城,一路贴身保护,对顾堂主的情意不可谓不深厚,听蒋分阁主说上次分别可是依依不舍,硬是跟了他们半路,哪里舍得让顾堂主这样的红颜知己受苦。另一方面,那魔头虽然无恶不作,但到底有所担当,不然也不会每次伤人都留下独一无二的暗纹了。”
竟然跟了半路?不是让他去送唐黎吗?林玦皱眉,之前心底的那些“可能洛殇不会上当不会赶来”的侥幸想法随着震川的话烟消云散,如果洛殇当真为她而来,她就是拼了一死也绝不能让他落在这些人面兽心的“正道人士”手里。
震川哪里猜不到她的想法,眯了眯狐狸眼,沉声道“顾堂主,你斩月堂的人还在我们手里,最好不要生出别的什么歪心思才好。”
林玦冷冷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跟这些虚与委蛇的人多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恶心。
不多时,千鸟阁一位女管事带着一群丫鬟鱼贯而入,见到震川一一行礼。
震川看着丫鬟手里金碧辉煌的发簪首饰,样式繁复的大红色金丝黑边礼服,脸色由嘲讽转为阴沉“这是谁的主意?”
女管事不卑不亢,从容不迫地回答“震川堂主,是苍凌宗的人为阁主出的主意,阁主已欣然采纳。顾堂主虽被我阁擒住,但要见众仙门世家,当然要穿地正式一点,以显我阁风范。”
“呕!”林玦忍不住装作一副恶心到想吐的样子,血迹已经干涩的嘴角微微翘起,“何必这么装模作样,难道你们千鸟阁的真实风范就这么见不得人?”
震川想的则是另一层含义,顾林玦原先是修真界新秀,一身青衣清冷孤傲,慧洁无双,在宗门大比上出尽风头。如今千鸟阁要展示她已经入魔的负面形象,自然要先从外在入手,这衣服古里古怪,红的鲜明黑的深邃,隐隐有魔气流动。
顾林玦已经这样了,还不忘给天一门再丢一次脸,千鸟阁未免太过分了些!
但目前状况下,二长老尚且不敢跟千鸟阁硬碰硬,他更没必要了,当下便沉着一张脸挥袖离开。
震川所想到的林玦也猜到了几分,不禁再度刷新对千鸟阁无耻程度的看法,翘着嘴角看着为她准备的盛装艳服,正欲嘲讽两句,突然心脏猛地跳动开来,即随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四肢散开,仿佛像是千百根针在不停地冲刺,又好像有人带着满是刺的手套在内脏里翻搅。林玦甚至来不及思考,已经开始挣扎,身上的链条剧烈地晃荡起来,一阵一阵“噼里啪啦”的雷电从锁链上传来,双重刺激之中,她疼地恨不得立刻失去意识。然而越是这样,疼痛的感觉越加清晰。
疼!疼!疼!
满是疼痛的脑子里兀地出现了“步步生莲”四个字,原来,今天已经到时间了吗!林玦硬生生地咬牙忍着,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女管事见此惨状,登时变色,转头吩咐“都退下!”
“是。”丫鬟们放下衣物,一一退出。
女管事飞身上前,捏住林玦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将一粒药丸塞了进去。
林玦即使意识已经混沌,但也明白是在救自己,迫不及待地咽下那颗药丸,疼痛霎时间减轻不少,如同重获新生一般湿淋淋地靠在墙上,连抬起一根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