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二月,草木萌芽,已经不再向严冬那样岁暮天寒,而夏侯绪已经做了二十多天的县令,期间也不甚忙碌,主要事物都交给了手下去做。
二月伊始,万物更新,夏侯绪的府邸也迎来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陈珉要离开了,回到家里,托人准备在许都找个任职,在襄城的每天他都能够学习到很多县官的为官之道,或篆笔小吏,或县衙士兵,陈珉告别之日,夏侯绪倒是没有什么不舍,只是陈珉那是“流露真情”,一把鼻涕一把泪,要不是知道陈珉演技好,夏侯绪真的都要被感动了,“伯远,此番所去,不知何时可见。”而夏侯绪腹诽不禁,“说的好像生离死别一样,你万一做了大官,可别忘了我啊。”陈珉又是他的招牌动作,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那是自然。”
这第二件大事就是曹纯重新掌管了虎豹骑,不再是曹真一家独大,曹真为副,权利削弱多半。不过也让曹真得以轻松一段时日,得以放松,在曹真寄给夏侯绪的书信里,言明自己一切安好,不日想来探看一下自己,夏侯绪则是满心欢喜,这个贤弟不仅事事助力自己,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夏侯绪如何能不感激?
这第三件事就是杨深的即将到来,本来孙权围攻合淝,曹老板将大将李典也调去支援,在合淝对峙一月余,终于双双罢兵,各自回去修养生息,所以杨深得以调离。
一个清晨,夫人杨贞替夏侯绪整理好了行头,看着镜子中略为英俊的自己,夏侯绪颇为满意,“贞儿,我穿这件儒袍见你父亲不错吧。不过我就是有点紧张。”
杨贞捂嘴笑道“这有什么紧张的,我父亲可温和了,还有啊,他来之后就是你的手下了,你怕他的话,你这县令还怎做是不?”
夏侯绪挺直了腰板,“那是自然,你夫君是什么人物啊,那将来可是要威震天下的。嘿嘿。”
随即又感叹了一声,“只是不知道丞相封我这破虏将军有什么用,人家虚名都是虽然挂牌,但是哪怕老弱病残都有一两千手下,我倒好,这除了每个月几百石粮米什么也没有。”
杨贞笑嘻嘻的说,“夫君虽有军功,但是年纪尚轻,能居此高位,恐怕有人嫉妒,但丞相言出必行,所以才出此策,让你来多历练历练,再回许都,那可就是名副其实的破虏将军了。”
夏侯绪恍然大悟,刮了刮杨贞的鼻子,“你可真聪明,我们出发吧,去迎接我的老丈。”
本来杨贞做为县令夫人是不打算抛头露面的,但是夏侯绪强行把他塞到马车里直接带走。
夏侯绪带着一大帮子人,凡是能撑撑场面的都被夏侯绪喊来壮胆了。杨鸣也忍不住的兴奋之色,时隔一年多未见父亲,不知道父亲现在如何了,自己已经年满十六,正好可以让父亲起表字了。杨鸣做事从不显山漏水,心中城府已经与为官多年的那些老油条所差无二,唯独现在稚嫩又单纯。
等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地平线上露出一个马车顶,慢慢的,马车越来越近,夏侯绪的紧张更加明显,深呼吸两口,强装镇定。
那马车到了众人面前缓缓停下,车帘揭开,走出一个汉子,夏侯绪仔细端详,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久宿沙场的老兵,与张新不一样,张新随身都透露着杀伐之气,而杨深则没有,给人一种四五十岁农民大叔的感觉。若不是眉眼间那道长疤,夏侯绪都怀疑这是哪个农夫假扮的。夏侯绪连忙上前拜见,鞠了一个大躬,“泰山大人在上,小婿有礼了。”
杨深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将军一表人才,更兼年少有为,女儿能嫁给将军老夫心里深感安慰啊。”
这一县之长出城相迎,的确是给足了杨深的面子,杨深还未有过如此的待遇,也是开心,边走边和夏侯绪互相吹捧起来,而杨鸣也是上前给了杨深一个大大的拥抱,“哟嚯,都长这么大了,一年多不见都快追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