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有激烈的搏斗迹象,却没发现第二人的任何痕迹,这样的自杀匪夷所思。”
一片狼藉的客房里,中京府重案司的探长给高德两人介绍情况。“我们首先想到了那个可能性,不过这家伙带的武器足以武装一个班了,还有狙击步枪这种玩意。明天就是新皇登基的大日子,他想干什么都不必猜。这种性质的事跟你们锦衣卫有关,找你们来看看,接不接说个话。”
“你们中京府啥时候这么大方了,以往连巡捕司都跟我们抢案子,”面目猥琐的老头咧嘴露出满口黄牙,“忙得四蹄朝天了吧?这种没头没脑的案子能丢出去就丢出去,真是好算计。”
探长嘿嘿贼笑,一点也不为道破心事脸红,“本来想找七城兵马司,谁让你们师徒俩就在街对面喝茶呢?”
他们扯着淡,高德抱着胳膊眯着眼,看似被血水四溅的现场吓住,其实在用他的能力观察。
床上的被褥扯得七零八落,桌椅翻倒,墙上涂料被剐出片片污痕,跟大片放射状血迹混在一起。地上散落着七八件武器,转轮手枪、冲锋枪、卡宾枪、步枪什么都有,甚至还有枝装了瞄准镜的猎枪。
靠墙坐着的中年男子嘴巴大张,后脑勺破开一个大洞。一只手掐着自己脖子,另一只手落在腿上,还握着染满红白之物的自动手枪。看墙上拉出的血痕,这家伙像是双脚离地贴在墙上,然后开枪自杀。
高德放空自己,将感知抽离出身体,现实感顿时出现错位。像是整间房子都变成了平面,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东西拼作怪诞图画。在这之上,还有个他冷漠的看着这幅画。
或许是灵魂始终没有融入这个世界,高德每天起床都会有这种奇异感觉,得花点时间校准,才能完全代入到这个与前世迥然不同的世界。
在这种视角下,空间又多了一层,缕缕细微的血红光丝编织成模糊的人类身影,在房间里穿梭游走,能分辨出清晰的运动轨迹。不过血影正在渐渐弥散,再过一阵子就看不清了。
眨眨眼感知归位,现实感重组,高德走到床前,解说他的发现。“这家伙本来睡得好好的,忽然惊醒,把被子当成敌人撕扯。”
“再跳下床踢飞椅子和桌子,”高德比划动作,在床边捡起断成两截的椅子腿“力气很大,不过还在正常人的范围内。”
“他来回跑跳……看地上叠压的脚印,还有这些弄花了的痕迹。又在地上打滚,跟想象中的敌人搏斗,然后掐着自己脖子撞墙。”
高德走近被血染了大半的墙边,“理论上他不可能掐着脖子把自己提起来,不过在贴着墙跳起来的一瞬间开枪自杀,会造成被人提起来的假象。注意这条血痕,不只是向下的方向,还有一段是向上的。墙下的足迹也很重,反复叠压,说明他跳了不只一次。”
转身面对老头和探长,他摊手说“这意味着什么?”
探长两眼一亮“梦魇!”
老头击掌“梦游!”
“这就说得通了,”探长伸手想拍高德的肩膀,发现个头不够,只好拍拍他胳膊,“高校尉的观察细致入微,真是做刑侦的好料子啊,怎么埋没在锦衣卫的巡城所里呢?不如到我们重案司来,两三年就能升到我这个级别。”
老头的脸皱成风干的橘子皮,鄙夷的说“跟我们锦衣卫说级别?你的退休金能拿多少啊?”
说到这个探长讪讪挠脸,“何小旗您老当然指着退休金,高校尉这么年轻,又是一表人才,前程远大着呢。”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老头收到高德的眼色,说回正题,“这案子我们接也可以,但就是自杀案,最后还是要转给兵部的禁械司,看你咋选。”
“总觉得还有些疑点,“探长瞅瞅墙上有道折痕的血迹,耸肩说“但高校尉把前后痕迹都串了起来,事情应该就是这个样子。这家伙携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