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苏雪紧紧抿唇。

“够了，你们两个搞什么把戏！”恶鬼老者有些愤怒，“一起死吧！”老者骤然一动，鬼气旋流已经流星般划出，直直向着苏雪的身体冲去，这一下，恶鬼老者是想将二人直接贯穿而死。

苏雪知道自己没有躲闪的可能，只能利用她唯一拥有的勇气，来面对这道致命旋流，脑海里出奇地冷静，心想就算是死，她这辈子至少也没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这就已经足够了吧！

想到这里，苏雪安然，眼睁睁看着那旋流冲入身体，心中却越来越平静。

鬼剑似乎也感觉到了苏雪身上的强大力量，这是属于内心的力量，所谓勇气，所谓强者，所谓天才骄子，帝王将相，都将臣服的力量。

这是一种可以感染的感觉，趴在苏雪的肩上，感受着紧紧相贴的依靠，鬼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感觉到一个人内心最可怕的能力！

或许因为苏雪的无惧无畏，鬼剑也丝毫感觉不到了恐惧，虽然他一直都很怕死，可是，这次，恐怕是他平生第一次在面对死亡时如此的从容，他一直以为人本就贪生怕死，那些所谓不畏惧死亡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没想到，此刻，他亲身体验到了这种奇妙的感觉。

而对于苏雪，这便是她的内心，她不想死，可是，死亡来临时，她不会抱怨，不会逃避，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大的勇气，只是反复告诉自己，无怨无悔罢了！

旋流毫不客气地穿入苏雪的身体，肆意泛滥开来，瞬间融化进苏雪的每一处血肉，痛苦的感觉，令人麻木，脑子里只有一声声的轰响，好像自己的心跳。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苏雪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她在十七年前的雪地里，就应该被冻死了，是那个人给了她重生，给了她认识这个世界的机会，虽然，这个世界总是令她失望。

“咦？”恶鬼老者瞪眼看着仍然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的苏雪，不禁诧异，他这道鬼气，普通身体一旦碰触，恐怕当即便化作干尸，可是苏雪，虽然硬生生承受了旋流，却始终没有倒下，双腿颤抖之间，竟是有着某种越来越强的力量。

而苏雪，已经感觉不到外界的什么了，身体里的燥热如同火炉，烧的全身都化作灰烬般，不断膨胀的感觉，让苏雪的脑子里化作了一片怨气的海洋。

“啊……”果然，恶鬼老者的攻击终于惊醒了那熟睡的怨婴，道道幻影从苏雪的体内不断涌出，萦绕的黑气将背上的鬼剑都包裹了起来。

“敢伤害妈妈，我要吃了你……“一个巨大的婴孩幻影在苏雪的头顶上缓缓浮起，仅仅的一个脑袋就有一个成年人大小，白白胖胖的身体，虽然是可爱的婴儿之身，可此时看起来，却是非常吓人。

怨婴张了张嘴巴，整个口腔和舌头也不是正常的，就好像喝了墨汁一样。

“怨……怨婴！你的身上，怎么会有怨婴？”恶鬼老者这次是真的惊呆了，怨婴天生便是鬼道中的妖物，稍加修炼，便可有逆天之力，绝不是普通修行者可以抵御的，就算他在鬼道修为上如何自信，也不敢和这种天生的鬼道妖物对抗。

“吼……”这巨大怨婴虽然不是怨婴的本体，可产生的煞气已经如此吓人，一声怒吼，便是震得周遭激起一层气浪，向着恶鬼老者席卷而去。

“果然好强的力量，这怨婴，想必已经吸纳了不少怨气！”恶鬼老者面对，急忙化出大轮回手应付，可那气浪实在太强，老者连连使出数记手印，才勉强抵挡。

巨大怨婴幻影自然不会止步于此，脑袋猛然一扬，整个身体骤然从苏雪的身体中跃出，喷薄升空，嘴巴一张，吐出道道黑烟，夹杂着可怕的吞噬之力，向着恶鬼老者冲来。

恶鬼老者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