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县库封存,并已公函禀明本州刺史。日前,县里已得刺史钧令,依律将华南金所行贿赃款全数没收入县库调配,并锁拿行贿者到案。”
县丞文绉绉的说完,从未见过这么多钱的百姓们还在瞠目结舌,一时人群中竟然无人搭腔。县尉雷万春却是裂开大嘴哈哈一笑,操起他的大嗓门宣布道“张县令不吃华老虎的贿赂,这些赃款早就全部充公啦!”
“好啊!”
百姓们这才明白过味儿来,人群中升腾起一阵欢笑“华老虎这次搬起石头砸上自己的脚丫子啦!”
张巡依然在案后端坐,待百姓欢呼声稍停,朗声道“父老乡亲,本官初到本县,已听到本地豪绅华南金的种种恶闻。然我大唐律法森严,有司执法不可偏私,公堂森严,不屈无罪之人;刀斧锐利,无有冤枉之鬼。三月以来,本县已明察暗访奸徒劣迹,及至今日共收讼状二十三桩,涉及华南金买凶杀人,贿赂公行,逼良为娼,强买强卖等,可谓劣迹般般,尤其是今年以来,该奸徒伙同妖人刘志诚,投毒害民,蛊惑人心,为强占他人土地,掘毁有主之坟,以至忠臣之骨惨遭曝晒,烈士遗属枉受凌辱,此为不赦重罪一款。本官今天让你心服口服,来人!押上来!”
话音未落,只见四个府兵从人群外将五花大绑的道士刘志诚押了进来。原来,张巡早就派人盯上了这个妖道,昨天他刚偷偷开溜,就被雷万春带着府兵逮了个正着。
只见那个在平日里“仙风道骨”的老道,如今已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抖成一团,不待动刑,他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如何假借“金刀谶”蛊惑百姓,散布流言,骗取财物,又如何勾结华老虎,先给有钱人家的孩子下毒,再以看病为由,巧取土地钱财的勾当,一五一十的招了出来。
张巡听完,鼻子里哼了一声,骂道“你这妖人,假借谶语,惑乱人心,又投毒害人,骗取财物,其罪万死莫赎!”
又转头喝问“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华南金,你还有何话说?”
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华老虎此时已经成了一只瑟瑟发抖的病猫,跪在泥地里不住哀求道“县令饶命,县令饶命!”
他又爬到王夫人脚边,不住叩头哭求道“王家大嫂,我是大油蒙了心,被那个妖道蛊惑,小公子害病,是那个妖道下的毒,与我无关啊,我还拦他来着……,我不敢了,你是菩萨心肠,求县令饶我一命啊,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啊!”
王氏夫人本恨极了这个恶霸,此时却略有些心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娘!这个坏人毁了爹的坟墓,不能饶他!”一声稚嫩的童声清亮的响起。
人们看时,却是王夫人身边侍立的仅有八岁的小阿德,只见他小拳头紧握,一张紧绷的小脸上竟有一股凛然正气。
王夫人还未答话,县令张巡招手唤道“那小儿近前来。”
县令大人召唤,换了寻常小孩早就吓堆了,而那小阿德却并不发憷,竟赳赳走上前去,向张巡恭敬行礼,脸上无丝毫惧色。
张巡见一个垂髫小儿竟有如此胆色,奇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王难德,乳名阿德。阿姐唤我叫臭蛋儿!”孩子满是稚气的童音朗声答道。
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一直板着脸的张巡也不禁莞尔,问道“你方才说不能饶他,是因为他毁了你阿爷坟墓吗?”
“是,也不是!”小阿德说“阿爷在日常说,我大唐立国,当以法纪为要。他毁了我阿爷坟墓,欺负乡亲百姓,也自应有律法治他,我阿娘求情或不求请,都是无用。”他才八岁,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但却将当年父亲的点滴教诲记在了心里。
“好!”
这郎朗的童音清晰传到在场每个人耳中,围观的百姓们更是连声称赞,就连一边的县丞、书办等人也都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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