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我大燕取而代之?”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称是。
又见到内苑中运来了不少珍禽异兽,有长鼻獠牙的大象,也有高大斑斓的麒麟,有鬃毛猎猎的雄狮,也有羽毛美丽的孔雀,还有许许多多见都没见过的珍奇动物,整整占去了大半个内苑的地盘,有啃食树木的,有咆哮扑人的,有东窜西跳的,也有已经奄奄一息的,闹哄哄一群,乱糟糟一片!
安禄山又大笑道“这些玩意儿,不能当马骑着上阵打仗,也不能当牛拉犁下地耕田,每天好草好料的养着,有的还要顿顿吃肉,真不知道当年的‘圣人’在长安怎么就喜欢这些东西”,他几十年称呼李隆基为“圣人”,已叫顺了口,如今自己也成了“圣人”,竟然一时改不过口来。
严庄等人既不敢纠正,也不敢答应,只得满脸堆着谄笑,“嗯、嗯”地连连点头敷衍。
他们来到一群身着素雅白衣的乐工身边。
严庄忙介绍道“这是‘圣……’,……剩下来没跑掉的乐工,孙孝哲来信说他们都是李龟年调教出来的“梨园子弟”,特意为您供奉雅乐的!”
他方才略一走神儿,差点顺口说出“圣人”二字来,亏得及时将话头转了,才免得“欺君之罪”,心中亦是暗自惊骇。他虽然是安禄山的心腹,但也知道这家伙翻脸不认人,更是说动手就动手,一句话说错或一个主意出错,都可能遭到一顿暴打!偏偏安禄山还有个“好毛病”,每次都是打完就完,绝不再找后账,这一点对经常被打的严庄和李猪儿二人来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安禄山在长安时候也曾听过梨园弟子的演奏。说实话,相对于这种丝竹管弦的雅乐,他更喜欢自己常玩的鼙鼓。尤其当他骑在马上随着马蹄声拍打鼙鼓的时候,就会感到一种自由和舒畅。
但现在自己毕竟已经成了大燕国的“皇帝”,总如一名骑兵般拍打鼙鼓也不太成体统,故此才耐着性子,背着手,走上前来看。
严庄凑上前,向那些表情木然的乐工们命令道“速速将那曲‘霓裳羽衣曲’为圣人奏来!”
安禄山见他居然知道“霓裳羽衣曲”,心道“朕这个宰相还真不赖!”也转头向他微笑问道“严庄,你也知道这曲吗?是刘骆谷与你说的吧!”
岂料,严庄还未及答话,突然眼神一变,惊呼了一声“啊……小心!”
一位白衣乐工突然起身,抡起手中的一张桐琴,朝安禄山的后脑拍去!
安禄山与他身边的爪牙哪里想到这些弱不禁风的乐工中还能有“刺客”,竟然全无防备。
“咔嚓”一声,那张琴被结结实实的拍到安禄山的脖颈和后背之上,登时四分五裂!
亏得安禄山身材极为魁伟,而那人身体瘦削,力量也不大,故此并未拍中他的后脑,却也将安禄山打了个踉跄,几乎摔倒。
严庄等人大惊,忙飞身抢上前去搀扶安禄山!
众侍卫也一拥而上,顷刻间将那个青年乐工打倒在地,绑了起来。
安禄山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这么一下,实在是丢尽了颜面,他抬手将严庄、李猪儿等人甩到了一边,冲上前去对那人左右开弓就是一顿耳光,嘴里骂道“狗日的!是谁叫你来暗算老子!”
此刻,他左眼的眼角已被绷断的琴弦割伤,鲜血顺着面颊流了下来,看上去十分狰狞。
那白衣乐工不是别人,正是琴师雷海清。此刻他已被打的口鼻蹿血,牙齿脱落,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此刻,他看着散落一地的桐琴碎片,眼中尽是凄婉,自始至终嘴唇都紧紧地抿着,既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乞情告饶。
他把自己最心爱的“春雷琴”拍碎在了安禄山的身上,而没有为他弹奏一个音符,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又是出于何种原因做出了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
安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