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阿爷眼下只能先带走一个。你姑婆家只剩她这一点骨肉,如果留在这里,你翁翁的在天之灵会责怪阿爷的。”
颜贞听了,将头埋在父亲的怀里,呜咽道:“阿爷!……”却说不出话来。
父女俩还在痛哭,那独眼头领厉声喝道:“颜泉明,你还哭哭啼啼不走吗?你当本大爷不敢杀了你们几个?快选,留下哪个?”
颜泉明听了,衣袖掩面,将颜贞轻轻往外一推……!颜贞惨叫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颜泉明一把扯过珠儿,说道:“请将军宽限几天,我回去取了钱便来赎人。望将军莫要伤害小女性命!”
这一举动显然大出那独眼头领的意料之外,几十个乱兵马弁也都愣在了当场,良久,他才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搞不懂你们这些读书人。狠起来是比谁都狠,亲生女儿都不要了!佩服!佩服!”
颜泉明以为他是在恶意嘲讽,却也不敢再做解释,紧紧拉住珠儿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一步三回头的下山去了,李龟年走了几步,便又奔回,转头对颜泉明喊道:“泉明,我留在这里照顾颜贞,你放心去吧。速去速回!”
那独眼头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向颜泉明道:“给你二十天时间,回去筹钱。二十天内,我保没人能动你闺女一根寒毛!如果你二十天不回来……后果你自己想!”
颜泉明留着眼泪,脚下却不敢怠慢,拽着珠儿下山去了。那独眼头领望着他们的背影,仅存的右眼中竟流露出一丝凄婉的神色,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原来,世间这样的人也忒自不少……”
……
其实,这些人哪里知道,就在离他们五百步之外的密林之中隐藏着三个人,将他们这边的情景全都看在眼里。为首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身后一人身穿黄衫,头带帷帽遮着面部,又有一位英挺的白袍青年,生的面白如玉,但左眉上有一道寸许长的伤疤,略有些破相,却反而更衬托得他充满男性的刚毅气度。
“师伯、悟心师弟。我看此人良心未泯,似可教化!”那黄衫客低声说道。
“阿弥陀佛,悟生所言不错。不过,解铃坏需系令人,还要看悟心你如何选择了。”那老僧双掌合十,缓缓说道。
“师父,此贼罪大恶极!徒儿不想轻易饶过他去。不过,既然如此,我们不妨看看他接下来如何行事再说,如果他继续为恶,自当为天下除此大害!”那白袍青年低声说道。
“阿弥陀佛!”……
一阵清风拂过,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
这些事自然是颜泉明他们毫不知情的。
……
珠儿将前番过往说完,颜真卿一家人已经泪如雨下,心如刀割,颜泉明被人灌了几口黄酒,此时也渐渐醒来,颜真卿当即决定亲赴陈留山中,救回堂孙女。
岂料,等这帮人赶到时,那伙贼兵连同颜贞和李龟年都已踪迹不见!仔细看时,周围地上似留有打斗过的痕迹和一点血迹,颜泉明以为女儿凶多吉少,已遭了歹人毒手,心中万般焦急,“哎哟”一声栽下马去,又昏了过去。
颜真卿也是心急火燎,忙令跟来的家丁、侍卫们仔细搜寻,还是颜墨眼尖,他突然“哎?”的一声,一个箭步跳到一棵大树旁边,看见树皮已经被人剥掉,上面留着四行文字,上书:
“颜氏皆忠义,
女儿四飘零。
归来不得见,
家中自可寻。”
令颜真卿惊奇的是,这四行诗文句虽然粗陋,但绝非用笔墨书写的,而是在树干上刻的,足足深入半寸有余。他伸出手指笔画了一下,发现笔划都与成人食指粗细相当,心道:“莫非是有人用手指在这树干上刻下的不成?”
他正在思量是什么人能有如此神功,颜墨却又惊叫了一声:“咦?老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