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脚步声朝着戚凉争接近。
红衣男子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一副放空的模样。
在屋内跪坐着的盘珠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她将双臂背在身后,软缎襟口的遮掩下是血沥沥的抓痕。
心里连看都不敢看外面的兵卫,害怕他们进门抬起她的衣袖发现“证据”,将她亦抓了去。
想到这里,她看向了戚凉争,这个是“凶手”的男人。
少年留意到她的目光,便侧眸一扫阴暗屋内,勾起唇角道“胆子不小呀。”
盘珠登时眼珠睁得老大,全身如淋下一盆冰水,冷到动弹不得。
待到男子被押着走远,她还是没缓过神来。
耳边嗡嗡回荡着男子那句莫名的嘁笑,还有公主死前那个幽怨的眼神。
“啊——”她侧身看向倒在妆案的女子,突地抱起了脑袋朝后移去。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
“太后,已是下了五盘棋了,我想出去看看凉争。”戚国舅放下手中棋子,道。
他正对面坐着的,正是戚太后。
戚太后注视着棋盘上的厮杀,从容地落下一字,“不必看了。”
“为何,今日是凉争大喜之日,我身为父亲若不在场,岂不是让那些看热闹的外人更加嗤笑于他?”
“我已替你拟好了辞官归隐的折子,也在怀云那替你置了一块风水极佳的宅院,你明日便递交给皇上,再带上凉云离都。”
“为何!我为何要离都?!”戚国舅说话间亦是要起身出门。
“二哥!你不必去了,戏已散了。”戚太后挑起眉眼,呵道。
戚楚威背对她而立,微微侧脸,依然看不清他脸上神情。
“有时候我竟不认识你了,三妹,你究竟有没有心?”
言罢,他急急跑了出去。
戚太后抓起棋盘上布好阵的棋子,再一抖落,清脆声砸响。
“心?……呵。”
“凉云!凉云!”戚国舅在空置的庭院酒宴桌前大呵。
夜间的风雪才停了没多久,地面上铺下厚厚白雪。
阁楼中的嘈杂人群正处于欢闹之中,其中一锦衣公子微醉回首,便急急朝着雪地中的戚国舅奔来。
“父亲,你不是在书房陪姑母下棋么?”
“凉争哪去了?!”
“戚凉争?他早在半个时辰前便回青轩院了呀,父亲!您去哪!”
戚国舅急转身子离去。
戚凉云吹了会儿风,酒意微散,亦是没好气地追赶上去。
父亲年纪大了,若为了找那小子再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阁楼中的南信王爷支颐,脸上表情隐晦莫测。
青轩院中
空寂一片。
地面上留下了明显的打斗痕迹,还有很杂乱的脚步印记。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戚凉云喃喃问道。
戚国舅胸膛剧烈起伏,大步朝着敞开房门走去。
果然看见台阶上凝了不少血迹,再抬头又是被屋内景象吓了一跳。
一个半疯半傻的女子靠在地上坐着,嘴里支支吾吾。
“喂,戚凉争呢!”戚凉云发话问道。
戚国舅却是摆摆手,“不必问了。”
看见了弦月公主的尸体,戚国舅便明白了一切。
真的是……意料之外的一步棋。
“哟,戚国舅也在这呀!”七挥带着仵作回来,轻啧着摇头。
“暗卫?是你们带走了我弟弟?”戚凉云冷漠问道。
“戚大人他杀了人,还杀了离国公主,这种大罪,谁敢包庇?自然是抓他回去了,您说是吧,国舅爷?”
“你们!你们!”戚楚威抬起手指指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