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笑了笑,“你入都晚,不知一些陈年旧事,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人死如灯灭,有些恩怨情仇也该了无踪影了。”
听出梁仁叙话中有话,可戚凉争亦知追问他也不会多说。
“您放心,我一定会救梁夫人的。”
梁仁叙却是摇摇头,喟叹道:“不必了。”
“您是何意,莫非你要同意梁贞与姚瑜的婚事?”
“我一开始并不想让女儿嫁给他,因为他们想示好戚太后也罢,利用贞儿做些什么也罢,不过是妄图做那复位登基的黄粱梦罢了,不用我多说,你也知紫月阁阁主是谁吧。
“现下想来,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他的太子位被夺,便想靠着朗国最强的江湖势力东山再起,呵呵,恐怕最后也是付之东流。”
戚凉争默然。
梁仁叙看向他,郑重其事道:“你或许不知,那日在酒宴所言,我字字为真,贞儿她并非我的亲生女儿……而是邬侯爷的外生女。”
“我知道。”戚凉争抬眸,清亮如曦。
“你竟然知道此事,那你还愿意娶她?”梁仁叙怀疑地看着少年。
近两年了,他虽然闭在这山林之中,也没少听眼前少年肆意妄为的行事传名。
可为何今日一见,却觉得外面传的都是一派胡言呢?
“我知道她的糗事,比您只多不少,要嫌弃的话我早跑了。”戚凉争扬唇道。
梁仁叙这才摇头,口气亦是微安:“这丫头,命数如此坎坷,还能有这等福气……遇你。这下,老夫便放心了。”
“我不求你今生善待于她,只希望你永远记得今日之言,亦要记得老夫是如何恳托你的。”梁仁叙说完,便站起身来。
在少年没反应过来时,双手执礼,朝着少年方向就是一拜。
拜得于理不合,拜得戚凉争眉头长拧。
可这终是一个文人父亲,能想到的唯一郑重之法。
“贞儿,便托付给你了,一定要带着她离开归林。”
少年坐着身子,受下这个半百长者的一躬,脑海中却浮现出那夜在房檐上的画面。
他逗她:你听话,你父亲就喜欢你吗?
她却只是笑笑:不知道欸。
嘴角的冰冷慢慢融掉,看着长者站立身子关切看着自己,戚凉争终是眯了眼睛。
原来,爱这种东西,哪怕藏得再深,也能温暖心房。
或许,一直支撑梁贞不心灰意冷的缘由便是,她的父亲从始至终都未放弃过她,更没有不爱她。
……
戚凉争出了屋子,便走远了。
躲在树后的梁贞,望望太阳的方位,大概估算了他们谈话的时间。
快两个时辰了,说什么要说这么久?
她猫着身子靠近木屋,学着戚凉争的样子敲门,敲了好久也不见屋内有反应。
“父亲,是我。”
“父亲……”
一声声呼唤落空,少女眼中晦暗,留下食盒,行个蹲礼后才不舍离开。
走至老远回头,除了那些守门弟子,再没见房门开启。
而屋内的长者,却是满脸泪痕,他颤着手压在桌案上,闭着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间
姚庄主披着衣服坐在书房内。
桌案上的油灯将熄着。
他告诉夫人,夜间自己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让她放心睡下不必等自己。
这样的事情,从他接管归林剑庄庄主之位后,便时有发生。
夫人亦是见怪不怪。
可终究是在刀刃上舔生活,怎可能安枕于眠?
房门轻轻开启,一抹衣角蹭过门沿。
“您来了。”姚庄主恭敬站直身子,行礼。
男子看也不看,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