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九霖扬声,将一直把手门关的郭管家叫进了内寝。
郭志一跛一拐的走进了屋中,揖礼道“王爷,有何吩咐。”
玄九霖佯装困乏的按着额角,疲惫不堪的说道“本王前几日总觉身边飘然着不干净的东西,让本王彻夜难眠,昨夜云朵守在堂中似乎是替本王挡了煞气,本王睡得还算踏实,就让云朵晚上搬到堂中住吧。”
郭志惊愣住了,这云朵姑娘能留在王府已是破例中的独例,现在竟然还主动要求云朵住进自己的寝卧,王爷不会是昨晚被那诡谲少女施了诡术,蛊惑了心智,才做出这般不可为之决定,“王爷,这万万不可,您贵为王爷,至今尚未婚配,此前种种怪异之相已是让您饱受非议之苦,久久不能完婚,若此事再传出去,不知世人茶余饭后会如何议论王爷,就连云朵姑娘的后半生也会受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的呀。”
郭管家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总不能让她睡在大门外吧。
玄九霖想了又想,才道“关上门便是府中内事,这要是能传出去,本王第一个拿你试问。你也知道本王最讨厌府中有嘴碎之人。”
“王爷这这实在不妥。贵太妃娘娘请云朵姑娘来王府是为王爷排忧解难,驱鬼辟邪的,不是让她来给王爷增添烦恼的,若因她让王爷遭受更多的闲话,贵太妃娘娘定不会饶过她。”
“本王的事,你事事都要插手吗?其他琐事也就罢了,现在本王只是想睡个安稳觉你也要指手画脚?本王府内的事,谁敢向外宣张就割了谁的舌头。”玄九霖倏地起身,激动挥袖道。
郭志立马跪下身来,五体伏地,诚惶诚恐道“请王爷降罚,奴绝不敢插手王爷的事,奴只为服侍王爷与贵太妃而活。”
玄九霖虽是面不改色,暗下却是咬紧了牙关,这王府之中,谁人都知郭志乃是贵太妃面前的红人,他主动下跪与他人主动下跪意义非同。
玄九霖因恼怒而紧绷的脸,强行挤出一抹释怀的笑意,他小心扶起郭志,安慰道“母妃有谕,郭管家身体不便,无大事不必跪身,你且起来吧。本王只是最近连夜被那诡灵纠缠,睡得不好心绪烦躁了些,并非是与你置气,郭管家不要放在心上。”
“奴不敢,就算王爷要对奴撒气,奴也心甘情愿承受,奴惟愿王爷安康长乐。”
玄九霖沉稳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道“有你照顾着本王,本王自然安康,你先退下吧,照本王说的做,贵太妃若降罪下来,都由本王担着。”
“是,奴先告退了。”
“去吧。”玄九霖笑眯眯的看着他一步步颠簸卑微的退出内寝。
脑海中全是那座破旧失修的禁院,被大石尘封的石井,以及石井下已死去十三年的唐石墨。
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郭志与母妃究竟在隐瞒什么,玄九霖心中满是疑惑。
若不是云朵,恐怕唐石墨的死将永远埋葬在那口石井之下。
一想到此处,玄九霖心中便紧闷的慌。
云朵这个小丫头并非一无是处,她的眼睛对解开唐石墨之谜至关重要,留在身边也不算坏事。
玄九霖长舒了一口郁气,怎的偏偏就是个不服管教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