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面色逐渐转而沉郁,像是藏了满心烦闷的样子,江予初也跟着缓缓敛下了笑闹。
“好吧,不逗你了。”
于那片死寂中,江予初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如大姐姐关切小姑娘。
飞絮摩挲着手里的瓷瓶,又默了好一阵才低声喃喃
“我知道姑娘心里念着永夜,一开始是极不情愿跟着殿下的。所幸殿下心诚处处怜惜,如今同姑娘也是愈发契合,姑娘也不像从前那样想着旁人了。”
“可自从飞雪没了,姑娘身边单剩了我一人。虽说有个风护卫深得姑娘的意,可到底男女有别,就如头两日,还被刘嬷嬷说了一通。”
飞絮说着撇了撇嘴愈发委屈起来“我虽不聪明,但也能看得出来这刘嬷嬷心术不正。姑娘倒好,不先把她打发干净了,倒来支开自家人。”
见她事事竟是为着自己,江予初禁不住心一软“哪里就是要支开你了,我只是怕耽误了你们。”
“像姑娘说的,他本就一把年岁了,就算耽误也是从前殿下不在意他的事才给耽误了,何故就说是姑娘耽误了?”
想来是满心急切的,飞絮说这话的时候眼下竟开始微微泛了红。
江予初默默凝她,心里竟也开始想着那个只和自己有过半日主仆情分的飞雪。
若非她误打误撞,不知会不会像飞絮这般,万事体贴?
不知,会不会同她也能善待一场?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把她打发了之前再不提这事了。”
江予初说着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又道“只是苦了你处处为我考虑,到时候,我定给你备份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的送你出门。”
飞絮吸了吸鼻子轻轻点头。
“这刘嬷嬷实在讨厌,晚些时候我要把它收起来,不能让她寻着,没得白白糟蹋了国公爷的一番心意。”
默了好一阵,飞絮才心疼的盯着那瓷瓶说道。
小孩子气。
江予初好笑地刮了刮她鼻尖“先把它收起来罢,若是洒了,倒才真真糟蹋了父亲的心意。”
飞絮轻轻嗯了声,正转身去拿红帽儿之时,马儿忽的怒嘶一声,拖着车厢恍然间一急。
一个重心不稳,飞絮惊叫一声就要趔趄跌下,幸得江予初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回。
而那瓶丸药被一时冲撞不慎甩出,圆滚滚的丸药洒落在脚下,满满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