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音,她脚底一滑,惊得永夜心一怔正想搀一手时,江予初已只手将她扶稳“山路不好走,我拉着你。”
木槿眼梢一弯,很放心地把手放进了她掌中。
永夜“……”
“想不到,我还有牵上自己的这一日。”木槿笑道。
江予初深深看了她一眼,“用这么一具满是疮疤的身子,换你一副完璧无瑕,可有怨言?”
木槿想了想,摇头道“路行此处,没什么好怨的。”
江予初紧了紧掌中的手,“晚些时辰我给你个方子,洗了肩上那刺青,和永夜干干净净的开始。”
木槿乖巧的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几步,望见自己手腕那处浅痕又忽的想起来了什么。
“君尧。”
“嗯?”
“我醒来的时候手上有一对手钏,我、我身无分文的,就把它卖了……”木槿讪讪道。
江予初顿了顿。
“卖了就卖了罢。”
江予初敛去眼梢一闪而过的轻颤。
“这些日,是我苦了你。”
江予初说着回头看了永夜一眼,又看了看木槿“晚些时候,我给你们备些东西,连同那方子一并给你送去,往后,你们也不至于过得太辛苦。”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宅子就不给你置办了,往后去哪,都是你和永夜的决定。”见她眼底不安,江予初又添补道。
永夜倒一直没说什么,只是眼见这一路来她对木槿的照料,又想着是她替自己要了那解蛊虫,愈发想来,倒还为着今晨之事生了些歉疚之心。
莫辞看了看木槿的背影,心里闪过很多过往画面。
以往对她信手捏来的算计,对她的粗暴。
昨夜里,她掌心那轻然触过的茧子。
还有她方才说如今这身上可怖的疤,及阿尧口中那句淡淡的“沙场刀剑无眼,哪有不受伤的”。
心底五味杂陈。
几人又走了好一阵,前头的山路却愈发宽敞起来,只是莫名阴风阵阵,席得几人脊骨透寒。
“前头就是了,那夜,我从前头那山洞的冰床上醒来,冰床上头有个奇怪的方阵,床边还有个、…有个死人。”
木槿说着怔怔缩了半步,“我害怕,就、就不去了。”
江予初往前看了一眼,确实有个不大显眼的洞口,若非是那丝丝的寒气及木槿的提示,真是轻易瞧不出来。
“那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去看看。”
江予初搀着木槿往永夜身上送了送,丝毫没有留心到莫辞伸出一半的手便只身去了。
莫辞“……”
话说,娘子是不是忘了什么?
莫辞唇角一扯甩了甩衣袖,只默自跟在她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