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提问的那个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黑,可见的不悦。
蓝昭在心底咒骂着,又是天下,怎么现在的人都疯了吗,拼命把这个累死人的担子往自己身上挑。
是她燕宁最爱天下,还是他秦倾觉得燕宁最爱天下这件事情,可以让他走得安心一些。
呵,一帮白痴,妈的。
“天下算个屁”,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就这么说了,理直气壮又顺畅得仿佛发出粗鲁咒骂的人不是他一样。
谢元慈和霍安微张着嘴,僵硬地扭头看向一旁的蓝昭,这人眼里染了些怒气,眉头拢起。
刚刚开口的,是蓝昭?
虽然蓝昭性子冷了些,但作为蓝家少主,一惯也是教养出众,彬彬有礼的,他刚说了什么?
天下算个屁?
蓝昭扫开地上的瓷片渣子,将他们踢到一旁,随后烦躁地敲了下桌面,对着秦倾说道,“你既然决定了,我帮你最后一程,蓝家在金陵的暗桩,我交给你,算全了当年对蓝家的相帮之恩,自此蓝家与你恩怨两清”
随后,蓝昭烦躁地出了房门。
他是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要这天下,一个快死了的不想着好好珍惜最后那点日子,偏要搅到这拨乱诡谲的乱世里头。
突然好羡慕那个每天在山上只知道吃吃睡睡的肉包团子。
上头有慈父看护,再往下有长姐担起燕北王府的重担,她只要好好长大就好了,真是让人羡慕啊。
蓝色的衣角消失在走廊里,秦倾的余光彻底撇不到了蓝昭的背影,轻摇了摇头,乱世之中,又有谁可以置身事外,身而为人,就不会无牵无挂。
哪怕洒脱如蓝昭,即使逃离了蓝家,也会被蓝家所牵绑。
无一例外。
其实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这样,他走之后,她还有好几年要忙,天下一统,百废待兴,会没有那么想他,会过得稍微好那么一点。
秦倾就这么微微笑着,好似已经什么都看开了一样,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似的。
说实话,谢元慈是怨恨他的,燕宁本有光明璀璨的未来,即使不说问鼎天下,作为燕北王府金尊玉贵教养的小郡主。
她会有自己的爱人,健康的爱人,自己的孩子。
不会是未来在缅怀中过日子。
可是,爱情这个东西,真的是该死的不讲道理。
而且,从燕北的角度来说,秦倾提出的方案,百利而无一害,至少在目前所有可选择的局面上是这样。
“多谢小舅舅了”
谢元慈不语,霍安叹了口气,低声提醒道。
“世子殿下还是让洛神医过来看一下吧,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免得等会儿郡主见过完颜乌禄之后来见您,发现什么问题就不好了。赤血珠也还是请洛神医研制成药,尽快服下吧,至少能够遮掩一二”
霍安自嘲一笑,她甚至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是错。
谢元慈在她肩膀上轻拍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的柔弱褪去,只剩坚定,都走到这一步了,既然不能回头,那就一直往前走。
至少,他们能给这天下换一个干净的乾坤。
这天下是一张硕大的网,网住了所有人,每个人都是局中人,都有自己的欲望,但最终个人的欲望都会屈从于同一件事,责任和民生。
熟悉的地字二号包厢,正准备推门而入的一双白皙的手微顿了一下。
手的主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愣着不动,就保持着推门的姿势,吓得一旁的侍卫轻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确认。
“郡主?”
燕宁长长地凝望着一旁的男子,过了许久,又什么都没说,果断地推门而入,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阎孟林吓得浑身发抖,颤抖着声音冲着谢明霞和谢明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