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在窗户上。
真好似一个狂舞的妖物一般。
产妇旁边的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来人试着喊了声榻上昏睡过去的于熊氏,连喊几声,无人应答。
于是他走到了床边的摇篮里,接着熹微的夜色,揭开了婴儿的襁褓。
什么!来人看到摇篮里的婴儿之后,不由得一惊。
摇篮的里面,乃是一个婴儿,浑身冰凉,一脸的紫乌,已然死去多时。
更加吊诡的,婴儿身上覆满了槐叶!
来人大骇,连忙转身想要退去。
这时,一点幽光在他身后亮起。
细微的灯火,在漆黑的夜里,如同鬼火一般。
“于郎君真是爱子心切,这般晚都不睡,也要来看自家幼子。”房门打开,李南提着灯笼,缓缓步入,跟在他身后的,是管家于庆,还有于熊氏观云僧等人。
“某放心不下自家幼子,特来看看。果然——吾所感不差,小儿还是被妖所害,李郎君来晚了一步。”于晓怀转过身来,一脸的骇然。
“妖祸耶?人祸耶?想必于郎君比南更清楚。”
“小郎君此乃何意。”于晓怀脸色沉了下来。
“南有一事不明,为何方才于郎君见到麟儿之时,竟会怀疑此子非汝子呢?”
“那是某一时欢喜,失言所致。”
“是么,为何那于老夫人,还有那针娘子,并未如此想过,而汝在一见之下,便脱口而出?要知,母子连心,连针娘未曾怀疑此子非亲生,毫不芥蒂地哺乳呢?”
“某方才已然言讲,此乃某一时口误!”
“非也,非也,关于此,南倒有另一番解释,不知于郎君可愿听?”
“李郎君既开口,讲来便是,仆洗耳恭听”昏暗的夜色下,于晓怀脸色阴沉,语气愈发冰冷。
“于郎君怕是不知,于熊氏抱来给汝和老夫人所见之婴孩,并非针娘所生之子,针娘所生之子已然夭折,汝所见者乃是管家于庆之孙。”
“老仆欺瞒家主,有罪,有罪。”一边说着,于庆从李南背后走了出来,手里抱着的,正是方才于老夫人见过的那个孩子,一脸背弃主人的惶恐。
“初生之小儿,样貌大多难辨,针娘子与老夫人乃小儿祖母,尚未发觉婴孩被掉包,于郎君如此好眼力,初此子时,便一口怀疑并非汝子,便是何故?”李南开口了
“这——”于晓怀的脸色愈发阴晴不定,有些张口结舌。
“南尝闻贤人言,世事真相唯一,郎君之行,由南观之,怕是只有一种缘由尔。”手中的灯笼映照在脸上,李南的脸色显得更加阴郁冰冷。
“真相那便是——汝之前见过针娘所生之子!”李南轻描淡写地抛出了这句结论,接下来,他的话让众人都不寒而栗。
“而且,这几年于家作祟之槐妖,正是汝所化!正是汝之前亲手将针娘子所产之子杀害,所以才知晓当时于熊氏所抱来者,并非汝亲生,故此一见之下大为惊讶。”
“荒唐!晓怀乃是活生生之人,何曾是妖,小郎君言下之意,便是某杀了某家亲生子???岂有此理,简直是无稽之谈。”于晓怀高声喊喝,感觉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呵呵,关于此点,某亦是好奇呢。于郎君莫慌,且待某一一说来。”李南不慌不忙,缓缓地将自己对这一可怕而扭曲的事件的推理,一一说出。
“早在南进府之时,大师悄悄对南言讲,府中并未发觉妖气,只见怨气。待大师见过那槐树之后,便愈发肯定,此树若要成妖,还尚需千年,只有机缘巧合之下方能成妖。所以,关于槐妖作祟之事,某一开始便不信。”
李南说的当然是假话,目的就是引出自己关于槐妖作祟的怀疑。在这个崇信鬼神的年代,自己这个身份,只有这么说才能让众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