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任何人,皆斩之!”太平公主冷冷地下令,骑上了一匹骏马。
“诺!”焚烧掩埋好剩下的尸首,所有人抽刀出鞘,如同黑夜里的黑色洪流一般,簇拥着红装的太平公主前往华清宫!
于是,山谷恢复了寂静,就好像没人来过一般。
过了许久,才有一名锦衣公子才带着人出现在山谷的某处,看着空寂的山谷,低头拈了拈沿途的泥土,浓厚的血腥味在他鼻尖萦绕,他俊美的脸上笑得极为开心。
“这一局,石安兄失算矣。”此时正是月圆之时,长安城内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空寂的山谷,银白的月色,俊俏的公子,越发显得如空谷幽兰一般。
哪怕他刚刚从尸山血海一样的长安城赶来,但是浑身上下,并无半点脏污之处,仿佛才从学堂下课,出来秋游的贵公子一般。
“风云虽至,奈何龙已死,徒呼奈何,可叹,可叹,石安兄手段虽神鬼莫测,可是鬼神尚避君子,纵有鬼神之力,能挡这天地间浩然正气乎?”
月光下,空月公子如同古之贤人君子一般,回头看着身后那人。
“君子敬鬼神而远之,子明以为然否?”一片银白和血腥味中,看着面无血色的梁槠,杨施余如同学长看一个犯错的学弟一般。
“谨遵空月兄教诲!”看着空无一人的山谷,想起了某些可怕的后果,梁槠脸色如同死人一样白。
他不是因为李南诡异可怖的“杀生大术”而恐惧,也不是想起了若是被这位“幼文和”得知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后,迎接他的结局而恐惧,更不是这两位分属簪缨与山海,一时瑜亮的恐怖谋士,已经逐渐露出獠牙,开始以天下为棋盘,皇室为弃子的“棋局”而恐惧。
他而是为自己,为整个夔牛恐惧。
他突然发现,比起肆无忌惮毒入骨髓的山海化冥,谦谦君子的簪缨银冠也是一样的“毒”,只不过一人杀人用“术”,一人杀人“诛心”而已。
夔牛落在这两位手里,真的有活路吗?一时间,梁槠握住刀柄的手捏的发白。
他浑身颤抖着,似乎有些择人而噬的东西急切的想要喷薄而出。
他从来没有这样一刻痛恨自己的愚蠢,也没有这么一刻充满杀意,想要不顾一切杀死身边这个浊世佳公子。
要不,杀死自己也好,让一切都结束在今夜。
但是他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满脸胡须身材矮小的东瀛人,此人腰间悬挂着一柄长长的,略微弯曲的东瀛长刀,看着梁槠看过来,他咧开嘴,露出了嘲讽和嗜血的笑容,雪白的牙齿似乎想要择人而噬一般。
如果笑道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对此人面露厌恶之色,因为此人就是他曾经差点折戟的那位老剑客的儿子,他的八岐之剑有一部分映证于他父亲的剑道。
而且那位老剑客的剑道只求杀人,在笑道人看来,已经彻底走入了让他厌恶的歧途。
汝之剑道已死,吾不取也,当年的笑道人在剑停在那位老人的喉间,然后收剑,飘然离去。
随后,那位自称一心的老人,就在笑道人的背后,用自己的剑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此人姓张,名为柳生,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跑到日本去的虬髯客的后代,也是这一代的虬髯客!!
看到对方的讥讽笑容,梁槠用极大地毅力按捺住自己想要自杀的心思,也抑制住了自己对于这位空月公子的杀意。
“今夜月色正好,子明何不与空月同游乎?”杨施余显然心情极好,笑着邀请到。
“敢不从命乎?”这一声邀请,彻底泯灭了梁槠的念头,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开始跟这位无双公子,一同游览起这血腥味浓厚的山谷来。
原来,吾早已踏入那无间地狱尔,看着前面幽静得似乎永远没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