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半夜寻路的原因,睡得迟了些,懒懒起床梳洗,吃了早饭。
不等饭毕,门外奚越的声音早已传来。
“喂,你怎么才起来啊?”
奚越早习惯了她的大大咧咧,也不通报,不请自来,大摇大摆地于她面前坐下。
谁知这姑娘竟然矜持起来,匆匆下了饭桌敛声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出去玩啊,”奚越埋怨道,“你不知道,我们公子死心眼,尽找些老女人来伺候,搞得府里上下不是男人就是老女人,真是无趣得很。”
“可我怎么听说女人老了更可靠?”
“老了就难看了,再可靠有什么用。”
“你是在说我吗?”
“说你干什么?你那么年轻……”
“可我也会老啊,等我老了,是不是再也没人理我了……”
“这哪跟哪啊?”奚越顿觉无语,仿佛瞬间被噎住了,急忙上前拉住她道,“别废话了……”
然而,话没说完,却被她礼貌地撇开。
方映妍略施一礼“奚越兄,我已经长大了,不适合做你的玩伴了,确确地说已经老了……”说完转身离去。
“这?”奚越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目瞪口呆,这一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竟叫她变化如此之大。
方映妍缓步走在后院青草浅浅的甬道上,只见小小的园中百花盛开,旧貌新颜,尽收眼底,令人流连忘返。
这时,忽见一树桃花盛开,粉蕾娇娇,莹洁无瑕,仿佛红霞天降,灼灼耀眼。人行走其间,花香宜人,如仙似幻,令人陶醉。
她忍不住轻捷上树,将山中每日习来的舞蹈姿势信手拈来,瘦弱的身姿在枝头盈盈一落,轻舞飞扬,美丽多姿。
自此后,她便将自己关在风清苑,日日在桃花树上练习跳舞,读书写字,吹笛作画,完全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间或有人来邀,她也一律推辞,绝不出门。
风清苑仿佛一日之间变成了另一座栖花谷,独自栖息在敌国的环视之中。
徐为任原想留下她,和她一起重温过去快乐的时光,没想到她却给自己上了一道枷锁,不仅足不出户,而且拒绝一切往来,甘愿关在笼子里,便也懒得去招惹她,自顾自忙着军中之事。
这样一来,却是憋坏了奚越。
他原本有心弥补从前的过错,主动讨好她,不想却连着吃了闭门羹,连个面都见不着。他几次三番地跟公子说了也是无用,由着她去,一时苦闷至极。
这一日,他忍不住爬墙来看,冷不丁发现院中一棵盛开的桃花树上一紫衣女子在花间跳舞,姿态婀娜,侧颜秀美,惊为天人,顿觉口水连连。
待她舞毕,转过正脸,他方才看清,竟是方映妍,一时惊的掉了下巴,足下一滑,从墙上跌落下来,摔得浑身苏疼,急忙跑去前庭找公子报告。
“公子,有仙女!”
奚越鬼鬼祟祟钻进徐为任处理公务的书房,神秘兮兮道。
徐为任正在专心研究一副军事地图,随口应道“哦,喜欢便赏给你。”
“这一个恐怕公子舍不得。”
“哪一个?”
“方映妍。”
“又来……”
徐为任一脸嫌弃地转过脸,不去理会,关于她的事早被他烦够了。
“公子,这一次是真的,我跟你说,她现下正在桃花树上跳舞,美的不像话,比天仙下凡还要好看,你不看绝对后悔!”
“一个舞蹈而已,有什么稀奇?”
“公子,我说的是树上,在树上跳舞你见过吗?”
“树上?”徐为任略微好奇,不记得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这门本事。
奚越见他终于上了心,连忙敲打劝哄,指望着他把她给哄出来自己就有乐子玩了。
话说方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