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如何行事?桓温所在姑熟与我们的历阳郡只是一江之隔,我该做些什么?”
“此事绝密,我与王蕴、毛安之二人筹划了此事,只待桓温进京,我曾催促先帝下了四道诏书宣他进京,就连当今圣上登基,他也迟迟不来,不知何故。”陈望说完,脸上一片惋惜之色,他接着沉声道:“事情越拖我怕越有变故。”
“嗯,王蕴和毛安之绝对可信,你连我都瞒着,消息不会走漏风声。”陈安摸着八字胡,思忖着道。
陈望双手紧紧按在桌案上,他捏紧拳头,手腕上青筋暴起。
他细目微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最坏的打算我也做好了,如果事情泄露,或者此事失败,赔上全家性命也要报此仇!”
陡然间,烧着炭炉暖烘烘的书房里,似是笼罩上了一股寒气。
陈安身子微微一颤,迟疑着低语道:“这……这就是你安排二公子去寿阳的原因?”
“嗯!”陈望郑重地点了点头道:“留下一人,为颍川陈氏延续香火吧。”
陈安默默地点了点头,沉重地道:“既然要鱼死网破,我愿率兵杀入姑熟,手刃桓温!也不愿长公子以身犯险!”
语气里充满了悲壮之情。
陈望缓和了语气,微笑道:“叔父大可不必,如果你起兵,又是谋反,您看看庾希就知道了,大晋朝野谁不知道殷、庾两家死的冤?但庾希一占领京口,那就成为了众矢之的,群起而共讨之。”
“嗯,这还多亏你请旨出征救得他父子俩,也不知道始彦现在何处。”
“应该快有消息了,等他有了下落,我就写信通知你,到时你暗中在钱粮军马上资助他一些。”
“这个你放心,长公子。”
“如今最好的计策就是引桓温进京,我很期待啊……”说着,陈望站起身来,在书房里踱起步来,思忖着。
陈安也不好打断,一时间二人默默无语,各自想着心事。
忽然,陈望止住脚步,似是决定了什么,快步回到座榻前坐下,附在陈安的耳边低语了起来。
陈安不住地点头,他的神情变得严峻起来,本来白皙的胖脸上涨红了,脸上的肌肉也暗暗地抖动着,透着若有若无的冷厉之色。
吩咐完,陈望话锋一转,盯着陈安道:“叔父,有件事还需你来决定,我自己不敢私自做主。”
陈安疑惑着看向陈望,开着玩笑道:“我做主?哈哈,就连我夫人都是广陵公府的,岂有我做主之理?”
“唉,前些日子仆射大人与我索要北府新军,我——”
陈安打断了陈望的话,瞪大了小眼睛,嗓门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万万不可啊,长公子,北府新军战力不在我们骁骑营之下,且是我从北方流民中层层严格筛选而出,已训练了六载,若送了出去,着实心痛啊!”
陈望脸色一暗,不敢再看陈安,低眉道:“我就知道戳到了你的痛处,所以与仆射大人说等你回来再做商量。”
“让谢安去做美梦吧!”陈安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震得桌案上的书跳了起来,“我可以把幼度给他,反正是他们谢家的人,剩下的北府新军全体调动我们兖州来,正好与氐秦指不定哪天就开战了。”
“哈哈,你把谢玄这个光杆司令给他那不等于打脸仆射大人嘛,再说,你在兖州公务繁忙,这些年差不多都是谢玄在训练北府新军。”陈望只得一点点试图来说服他。
“唉,那还是早在太和元年(366年)春,太尉高瞻远瞩,他觉察到北方流民在广陵、京口二郡越聚越多,令我亲赴广陵招募并训练,以待后用,”说着,陈安小眼睛一翻,不悦道:“难道是幼度?这小子是不是翅膀硬了?”
陈望忙摆手道:“不干谢玄的事儿……”
但他又不好说是和谢道韫的婚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