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城头能看到,氐秦五六万骑兵搭起了十道浮桥,正在向北岸撤去。”
“走,一起进城。”
说罢,陈望和殷仲堪、郗恢等人纵马向谯郡奔去。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偏西,朔风越来越疾,不知何时,天上的碎云朵凝集成一片浓云,慢慢扩大,升腾,渐渐遮满了整个天空。
俄而,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雪沫子,陡然间,落起了如鹅毛般的雪片来。
朔风呜呜吼叫着,将大雪吹得杂乱不堪,一霎时,天空、大地、城墙都变成了灰黑色,一切都模糊了起来。
陈望夹杂在队伍中过了吊桥,穿过高大的城门洞子,进了谯郡。
只觉脸上风似刀割,隐隐作痛,手搭凉棚遮住砸来的雪片,依稀可见城内大街两侧民居商铺鳞次栉比,高低排列,错落有致。
这是一场暴风雪啊,不禁心中惦念起还未及进城的后军来,他摆手把郗恢叫到跟前,在他耳边大声喊道:“道……胤……速去督促后……军,赶紧进……城,今晚有……暴雪……”
郗恢领命,率一队骁骑营亲兵拨转马头,出城去了。
陈望继续沿大街向前行进,不多时来到了城中心的十字路口,一座黑乎乎的高大门头坐落在街北,门口有军兵持火把守卫。
心知这是到了郡衙了,在门口下了马,走了进去。
谯郡郡衙的前院也比寻常的郡衙前院大了许多,地上积雪已经没过鞋底,进了大堂后,里面已经升起了炉火,烧得正旺,四周点着十几个落地油灯,显得明亮如昼。
大堂上有许多骁骑营亲兵在清理、擦拭地面,座榻、案几。
陈望无暇欣赏,心中还在惦念城外没有进来的部队,又担心七万大军入城,发生混乱,对顾恺之下令道:“长康,你各部去传我将令,今晚暴风雪且天气寒冷,让军兵们与借助民舍凑合一夜,但若有扰民或攫取民财者,一律就地格杀!”
“遵命!”顾恺之躬身领命出了大堂。
于是在大堂内来回踱起步来,对身边的殷仲堪道:“仲堪啊,你说怎么我的心七上八下,一直不实落,怦怦直跳。”
殷仲堪一脸坏笑道:“前军将军是不是想两位嫂夫人了?”
“不不不,这大雪下的,真不是时候,”陈望无暇说笑,摆手道:“你们右军安置的如何?左卫将军将军现在何处?”
“我随右军一进城就被左卫将军派了个差事,让我去禀报您进城,还不知呢。”殷仲堪答道。
陈望不耐烦地挥手道:“快去,快去,看看右军安置在城内哪里了,安顿好了同左卫将军一起过来,晚饭在大堂吃。”
“遵命!”殷仲堪躬身施礼,转身离去。
“再派人通知左军的轻车将军还有谢琰,安顿好了一起过来。”陈望又道。
“是!”殷仲堪一边向外走一边回道。
陈望转身又看见最后一个身边人,周全。
蹙眉道:“老周,你随我去后院看看。”
说罢,二人穿过大堂,走进了后院。
虽然现在刚到酉时(下午五点),但已是漆黑一片。
远远看见,前面还有个中堂,里面也有军兵在打扫清理卫生。
谯郡郡衙还是个三进院,原来这是个中院。
再向里走,穿过中堂,才来到后院。
里面也有军兵在忙碌着,北东西三面都是卧房,北边正屋是自己住的地方。
以前应该是大娘和父亲的卧房。
他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跳不已了,触景生情,这里到处都是父亲的印记,他办公、居住、散步的地方。
眼前仿佛出现了父亲和司马熙雯一家人儿女绕膝,天伦之乐。
站在后院中,感慨万千,时过境迁,不禁吟哦道:“庭前花谢了,行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