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镇对待关押犯人一向很有经验,宋岩和宋于清被安置在完全隔绝的两间牢房。
宋于清坐在逼仄的监牢里,虽然发丝凌乱,但还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不喊冤甚至也不出声。见到高笑走进来,仍然是礼数周全,仿佛他待的不是监牢,而是自己的屋室。
高笑环视一周,捡了张板凳坐在宋于清的对面,“这监牢已经人满为患,能给你腾出这样一间真是不容易。”
“草民之幸。”
不痛不痒的话,高笑估摸着这样的车轱辘话,宋于清能和自己滴水不漏的说到明天,于是也不和他兜圈子,直奔主题,“你和那些叛军是怎么联系的?”
高笑没有问宋于清是不是和外面的叛军有关系,宋于清仿佛也没有想到高笑会这么直接,愣了一瞬,随即笑道“草民不懂娘娘的意思。”
“那我换个问法,”高笑换了个姿势,“你把从粮仓调出来的粮食运到哪、运给了谁?”
宋于清盘腿坐着,垂着头,看着面前的草席,“粮仓的事一向都是叔父在打理,娘娘问的这些事,于清并不知情。”
“账本是在你来虔州之后才出的问题,你怎么会不知情。宋岩贪财却并不傻,明摆着掉脑袋的事,他不会做,除非有人会替他担这个风险。我既然来问你,你也知道,现在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了吧?”
宋于清猛地抬起头,“我只能说,我很清白。”
没错,偷运粮食的事从头到尾账面上出现的都只有宋岩一个人的名字,宋于清一介白衣,哪怕宋岩主张是他在背后主使撺掇,恐怕也没人相信。
高笑盯着他的眼睛,“你不过是站在宋岩后面清白罢了,宋岩倒了,你很快就不清白了。你说不说都无所谓,重要的事,我能从你说的话里听出来什么。”
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高笑也不想再和宋于清浪费时间,这个人远不像一开始表现出来的草包样,连他的叔叔宋岩都能被他迷惑,可见此人心思之深,高笑也不过就是诈一诈他,再聊的多了,难免自己不会被套话。
高笑站起身准备离开,才走了两步就被宋于清叫住,“娘娘如此聪慧,隐于深宫当真有些可惜。”
高笑没有回头“聪慧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可惜。”
监牢的门被重新关住,宋于清的头看在潮湿满是污渍的墙上,不是的,人是需要一个平台的,如果没有那个平台,那就应该搭出一个平台来。
高笑走出阴暗的监牢,直到走到阳光底下才把肺里的气尽数吐出来,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怎么样?”等在外面的齐妃上前问道。
“宋于清肯定和外头的叛军有牵连,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
齐妃皱眉“宋岩偷运出去的粮食不是证据?”
“问题就在这,如果真的证明宋岩偷偷给叛军供给粮食,那也只是宋岩一人的责任,火还烧不到他身上。现在就只能等着高兴一举铲除叛军,等着从叛军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了。”
齐妃想的更多一层,“宋于清一无官爵二无人脉,单凭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也没理由组织这样的事的。”
高笑叹口气“是啊,所以他的背后还有人。”
高笑的内心欲哭无泪,自己只是穿个越,刚开始谈甜甜的恋爱,就给自己一个这么难的副本,淦!
高笑扁扁嘴,也不知道靳煜这会在干嘛,自己来虔州这么久了,也没有往京城写信,靳煜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给自己写信!
靳煜刚参加完受降仪式,回养心殿准备脱下礼服换常服,打了个喷嚏,想揉揉鼻子,却发现胳膊抬不起来。
受降仪式的礼服为显隆重,造型反复,里里外外好多层,除了最里面的一层里衣,外面能露出来的通体金线绣成,这一身少说几十斤重,靳煜站在镜子前,认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