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秀的话让宽大的水榭,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直到半晌之后,魏忠贤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疲惫的叹了一口气:“我又何尝想走到那一步。”
“千岁或许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崔呈秀看着魏忠贤的脸色小心的说道。
田尔耕掏出丝帕,不停的擦着脸上的汗水,“是啊,是啊,崔大人说得有理。”忽然,他眼珠一转说道“千岁,我倒有个主意”
魏忠贤撇了他一眼,说道“什么主意?说出来听听。”
大明帝国的新皇帝崇祯,看着堆在面前的那一堆题本,有些发愁。他想用手挠了挠头,可手刚伸到头顶,就触到了头上带着的那顶乌纱翼善冠。无可奈何间,只得又将手放了下来,顺势拿起了摆在最上面的一本。
说是“本”不过是由白纸折叠而成的折子,在整个折子在首页的上方正中写一“题“字,这一页就是题本的面了。而后从第二页开始便是正文。折子内每一页内,竖着可书写六行,每行十八个字,不过,第一行可以多出两个字作为抬头,为二十个字。在正文之中,最先写明的就是上奏人的官衔姓名以及题报事由,而后就是叙述所报事情的缘起、情节及处理意见,在末尾处书还要写“谨题请旨“或“谨题奏闻“结束。在整本题本的最后一面的正中写‘具题年月日’,月日下则列具题者官衔姓名。并且在封面和文尾俱加盖官印。
崇祯拿起的这本,在那一堆题本中属于较薄的一本,可就这样,看上去大致也有着十几折。崇祯随手翻开那个折子,一张小纸条从中掉了下来。崇祯微微一惊,连忙抬手去接,没想到一不小心却将面前的那堆题本碰倒,七八本厚薄不一的题本瞬间掉落到地上。
就在崇祯咧着嘴发愣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叫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崇祯转过头去,就见徐应元正团着肥胖的身子跪在一旁,嘴里还在不停的叫着。
这几天徐应元和王承恩一直都随身侍候崇祯,一日三餐,也都是徐应元再给崇祯办理。旧皇晏驾,新皇登基,每一件都是天大的事情,各种各样不能出错的礼仪制度繁琐至极。就连年轻的王承恩都有些受不了,更别提年岁又大身体又虚胖的徐应元了。
这几天徐应元早已累的腰酸背痛,脖子生疼。但他却知道,这时可是最要紧的时候。要是能在这段时间里得到皇帝的宠信,那自己未尝不能做到自己那个赌友魏忠贤的地步,所以他便一直咬牙坚持。
就在刚才,徐应元实在有些耐不住困倦,便站在边上微微的迷糊了一下。朦胧中就见新皇帝一手拿着一本题本,另一只手一下就将堆在桌上的题本打到地上。徐应元一惊心中暗想“天啊,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大臣招皇上生气了,你看把皇上给气的。”徐应元想到这也不困了,眼珠一转,便作出一脸忠臣的样子跪倒在地,大声的劝慰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看着那张胖脸上做作的表情,崇祯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行了,行了,别嚎了,你一人在那嚷嚷什么呢?”
“啊?嗯请陛下息怒啊。”
“我朕什么时候生气了?”
“啊?您没生气?那”徐应元趴在地上尽量的伸长脖子看向散在地上的那些题本,那样子像极了一只陵园中托石碑的胖龟。
看着徐应元那搞怪的样子,崇祯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吧,起来吧。哈哈,老徐啊,你刚才是不是睡着了?”
徐应元一脸迷糊的随着崇祯讪讪的笑着,躬着身子回到:“皇上,奴婢不敢当那个老字。刚才的确是睡着了。呵呵。”
“唉,也是这几天是够折腾的。这样,把这些折子收拾好,你就下去休息吧。”
“啊,谢皇上隆恩,奴婢没事的。这几天,要说累您才是最累的,现在您还在忙着,奴婢怎么能先去歇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