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催促道“别光只顾着问问题,这天气转凉了,东西容易冷,冷了的东西吃下去对肠胃不好。”
“你说阿桑翁?”萧六道。
这是紫璟第二次从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上一次是萧棋。
“出事前,他曾跟我说,还有两个月,他就可以告老还乡了。刚好可以教教他家小曾孙子武功,好在将来征战沙场,报效国家。那孩子今年除夕才满两岁,满月酒的时候,我跟你舅母去过他们家,长得那个可爱,跟囡囡小时候一模一样。”赵老二说着,顿了顿,笑容凝固在脸上,嘴角的肥肉,一抽一抽的,显然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道“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造反吗?初岁宴那天,他们家在怙酩坊中摆一场家宴,那场家宴宴请都是与陈家来往比较亲密的一些人。这本该是件极平常的事。谁知,宴会刚开始不久,坊里忽然闯进了一群人。你才那群人都有谁?”
萧六猜不出来,保持了沉默。
“是你微服私访的二哥和潘氏。”赵老二声音哽咽道“当时场中的客人都吓傻,忙跪下恭迎圣驾。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对吧?”
萧六点头。
“谁知,你二哥忽然把目光停在了陈王氏身上,指着她问’为什么他不跪?’可当时陈王氏是跪着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二哥所指,是她怀中的孩子。一个才刚满一岁的孩子!”
“刚满一岁的孩子,连话都不会说,能做什么?”萧六道“二哥这要求也……”
“也许是感到了危险,那孩子哇一下就哭了出来。就这样,你二哥以藐视圣躬,当庭喧哗之罪,命人当场摔死了那孩子,陈王氏和陈老的孙子陈阡因反抗被杀,而现场中的宾客,都成了帮凶,无一幸免,都成了御林军刀下亡魂。而那天正好陈老军中有事耽搁,没能及时赶到,才躲过了一劫。可当他收到消息时,你知道他有多绝望吗?一个从未掉过眼泪的铮铮男子汉,一个为国戎马半生鞠躬尽瘁,只想着万年能一享天伦的老人,抱着给小曾孙准备的出岁礼哭了足足一天一夜!”
紫璟听着听着,双眼居然红了。
她记得萧棋好像跟她说过,他最后落星岗战败,被五马分尸了。
多么好的一个人啊!竟落成这样一个下场,也难怪天下人都想反了萧梃。如今就连她都心动了,再加上萧情一族所经历的,不杀了他简直难解心头之恨。
“可这里是京都,周围布满了二哥的眼线,若真要办事又从何入手?”萧六道“再加上我是藩王,要是被他知道了,未经宣昭私自入京,岂不是死得更快?”
“哼!”赵老二冷哼道“你以为我跟你大舅没想到这点?你当这一路的戏都白演了?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先发制人,我用得着这么费劲?”
“可你也不能在我饭里头下药啊!”萧六道。
“你这家伙,不控制着你点,就你这德行,动不动就自报家门,恨不得全天下人知道你身份,我怕是你人还没如城就被你二哥的密探探知了。不过……”赵老二话锋一转,将目光投到紫璟身上,道“你倒是找了个不错的女人。要不是有她在,时刻不忘指点着你,我敢保证,你绝对是躺着进这屋子的。”
萧六“……”
紫璟“……”
“我觉得我得解释一下。”紫璟十分认真道“我并不是他的女人。”
“哎!”赵老二挥了挥手,道“这种事是你们的事,我管不了。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知道。在这个乱世里头,无论去到哪一方势力,你都不可能独善其身。你这么聪明,有些话想必我不说,你也清楚。”
紫璟沉默。
院子里的风越刮越紧,发出呜呜的声音,像一个女人悲伤的哭泣声。
“下雪了,二爷爷,下雪了!”女孩儿站在院子中央咯咯笑道,胖嘟嘟的身子在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