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可那两个儿子都夭折了,只有这女儿活了下来。
没想到堂堂大殿下,福没享到,倒是跟她受了不少的罪,甚至连吃都吃不饱。
“怜儿不哭……”她伸出脏兮兮的手,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从怀里掏出被压得稀碎的糕点,道“你说你想吃芙蓉桂花糕,娘给你带来了,你吃……”
小元怜她手上的粉末咬紧下唇,泪如滚珠。
“为什么打她?”花不易问领头的内侍。
那内侍是御膳房的副总管,有点眼力劲,知道花不易不好惹,可也不认为自己惩罚盗贼有错,道“世子爷这厮……”
他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觉得右边脸上传来一阵剧痛,双眼一黑便被倒在了地上。红的白的,瞬间吐了一地。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花不易一边咒骂,一边用脚踢踹,俨然一副不打死他誓不罢休的架势。
旁边的人见了,哪里敢劝,都只默默地低着头,退得远远的,生怕祸及自己。
这可是陛下见了都头疼的表弟。
这些年来,多少内侍丧命在他手中,也没见他怎么着。
他们都是贱命,死了就是死了,哪里有安阳长公主儿子的命重要。
等到花不易出完了气,副总管的命也没了。
看着地上躺着直挺挺的家伙,他冷哼了声,转身朝女孩儿走去。
只见女孩儿双手捧着一堆粉末跪在受刑人身旁,双眼瞪得大大的,那泪痕斑驳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
“小殿下!”
闻讯赶来的鸳儿愣住了。
自从小姐被打入冷宫,她就成了宫中的低等杂役。除了早中晚抽时间到冷宫里给母女俩送吃的,其余时间都在忙活。
忙着洗衣服,忙着刷马桶,忙着给内侍宫女们缝补衣服等等。
往日里,高英虽疯癫,却也只在冷宫范围内。
而今日中午,她好不容易在老嬷嬷那里央来了两块隔夜的桂花糕,虽不是小殿下指名要的芙蓉桂花糕,可她依旧很高兴,便兴冲冲带着午饭来了。
可她找遍了整个冷宫,小姐找不到,就连小殿下也不见了。
庭院里还散落着一把不属于冷宫的木剑。
她找了好多地方,问了好多人,受了不少的白眼,才找到了这里。可她还是来晚了。
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姐,还有跪在一边发呆的小殿下,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是陪着高英长大的。
她比高英年长五岁。
十岁那年,她被父母以五两的价格卖给了高府管家。
管家见她模样齐整,人又乖巧,便分到了小小姐的房里头。
初次见面,小高英正坐在秋千架上抱着蹴球发呆,见她来了,便冷不丁问了句“姐姐你会蹴鞠吗?”
那一声姐姐让她深感意外。
印象中的富家小姐,都是眼高于顶的。像她这样的穷人家孩子,别说叫姐姐了,看一眼他们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而她却叫得如此理所当然。
蹴鞠是时下孩童热衷的游戏,就算她出身贫穷,也跟着邻里玩过几场,便点了点头。
“你教我,好不好?”小高英从秋千上下来,将蹴球交到她手上,朝她粲然一笑,打开了她从未敢想过的人生路。
如今那个她守护了大半辈子的人走了,她的天,也跟着塌了下来。
若不是有小殿下在,她怕是会当场追随而去。
而天定四十四年,她也总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缠绵病榻两个月后,在高英五十七岁冥诞的时候找她的小小姐去了。
“鸳姑姑说,母后小时候胆子小得很。”元怜坐在冷宫石阶上,一边烧纸钱一边说道“受了欺负也不敢说,怕外祖母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