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时,褚燕才惊觉,不知何时,张牛角的胸口,已经插上了一根流矢。
“张大哥!”
“你我兄弟,终究是我要先走一步,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出去,重整黑山军!”
“黑山军诸将听令,我命褚燕为黑山军首领,自此以后,凡黑山军之人,皆听褚燕一人调遣,违令者,斩!”
张牛角用他最后的生命,喊出了这句话,振聋发聩,即便是在火焰的包围中,杂乱不堪的黑山贼,都纷纷一滞。
张牛角眼中的光,消失了,但是始终没有闭上眼睛。
“张大哥,你是要看到我出去了,你才能安心的走么?”褚燕喃道。
“那么,你在天有灵,就看好吧,我一定重整黑山军,回来为你报仇。”
“黑山军,听我号令。”褚燕最后看了一眼张牛角,“既然张大哥你看着北面。那么,我就从北面冲出去,让你看个清楚,好让你安心。”
“面北,都跟我冲!”
常年积累的威严,在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四周都是火海,往哪里冲不一样,既然将军说北面,那就北面吧。
所有人,犹如飞蛾扑火,前仆后继。
高览和潘凤已经撤出来了,望着漫天的火光,即便是他,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田师”
在他喉间滚动的是两个字好狠。
只是田丰毕竟于他有授业之情,这么说师傅,实在有些不妥,这才硬生生的憋住了。
“只是,早有这种办法,为什么还要打上城头那一仗?”他对黑山贼并没有怜惜之情,只是对那些守城的军士感到惋惜。
“因为不打这一仗,他们未必敢这么轻易的进来。”潘凤回答的声音带着冷冽。
“那城头的那些士兵?”
“都是弃子。”
自古以来,谋士与将军,向来是对立的。
高览他是一个将军,而一个将军永久不可能接受那些不畏生死的士兵成为弃子。
而田丰,是一名谋士,在他眼中,除了帅不能放弃,其他的任何棋子,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都可以拿来交换。
这一次,他以守城的两千士兵,以及阴安县成为废墟的代价,顺利击溃了黑山军。
最为关键的是,无论是士兵亦或者阴安县,都不是自己的。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场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