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以透露给娘知,孩儿正想借这个机会整顿已经逐渐背离初衷的言官制度。”
“……”李太后听了不由得一愣,继而问道,“镠儿此话何意?”
“娘,是这样的……”朱翊镠于是将他与陈炬之前的对话内容说了。
李太后听完恍然顿悟般地道“原来镠儿早有打算,所以有心引导乃至激发言官朝着你需要的方向发展?”
“其实孩儿也是想检验言官现在到底还能不能起到监督的作用,或者说到底能起到多大的监督作用。”
“哦。”
“不过这件事相对于孩儿其它方面的改革真不算什么,所以请娘放心,也请娘相信孩儿可以处理好。”
“既然镠儿如此有信心,瞧你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那娘就不多说了。”
言罢,李太后便起身离去。
确实,在朱翊镠面前,她越来越感觉自己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如此一来,着急好像也是多余的。
……
内阁那边。
敲登闻鼓的六位言官都来了。
当申时行刚恼怒地拂袖而去,的确让他们六位身处进退维谷的境地。
继续敲登闻鼓吧,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想来想去只好先来内阁。
却听到内阁几位成员一致同意写检讨,张彪气愤不过便回了一句。
本来他们就不想写检讨,觉得朱翊镠羞辱他们不说,写检讨不就意味着否定他们的职责所在吗?
听到内阁没有一个支持他们的,甚至连一句好话都不帮他们说,刘大元与张彪他们当然有情绪。
好像他们全做错了似的,监督上谏本就是他们的职责好不好?
申时行的性子一向偏于冷静,见张彪带着很大情绪站在门口,招手道“你们先进来吧。”
六人进去了。
申时行不紧不慢,但语重心长地说道“刚才我们几位的决定,你们也都听见了。其实你们两位各写一份检讨呈送到御前,这件事儿不就过去了吗?何必与自己的前程过不去呢?如果你们写不出来,本辅帮你们写。”
“首辅大人,现在已经不是写不写检讨的事儿了。”刘大元道。
“那你们说是什么?只要你们写了检讨,难不成皇上还要追究不成?本辅可以保证皇上不追究。”
申时行信誓旦旦,觉得这一点他还是可以做到。
“首辅大人,倘若写了检讨,那朝廷还要我们这些言官作甚?”
刘大元据理力争,依然觉得这个问题的性质已经变了。
“那你们到底想怎样?难道还要皇上给你们赔礼道歉不成?”
见刘大元与张彪油盐不进,一向温和的申时行有点不耐烦了。
“这可不敢奢望。”刘大元道,“说过只希望皇上虚怀纳谏,尊重我们这些言官以及赋予我们的使命。”
这时王锡爵也忍不住了,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只考虑自己的立场,站在皇上的立场上考虑过吗?而且我还得提醒你们一句,皇上正准备精简机构,小心拿你们开刀。”
“王阁老此话何意?”刘大元敏锐地抓住话头,“莫非皇上要将六科廊撤掉,不再设立给事中一职吗?”
“不,我只是提醒你们,不要惹恼了皇上。”王锡爵一副苦口婆心的神情,“让你们写检讨,其实是给你们台阶下,你们又何必如此固执?”
“下一任首辅就是王阁老了,您当然要帮皇上说话。”张彪不客气地道。
可以说,张彪这一句话让内阁四位成员都难堪。尽管申时行他们自己心知肚明,可人家当着他们的面捅破,又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王锡爵,听了瞬间感觉很不自在,当即恼怒地斥道“张彪,你胡说什么?我是出于一片好心奉劝你们,你却在此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