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觞这事儿,那杯子真停到谁面前,那可真是要作诗的。
这事还是潘定邦告诉她的。
照潘定邦的总结:曲水流觞这种事儿,最没意思,上头大太阳晒着,到处都是这虫子那虫子,吃食全是凉点心,也就是酒还不错,可是有好酒没美人,再好的酒也没意思!
总之就是没意思!
她真没想到他俩能来。
“你怎么来了?还有你,你俩,不是最不喜欢这曲水流觞?”李桑柔跟潘定邦说话最随意。
“唉!”潘定邦一声长叹。
田十一更是一脸苦相,“你还问!这事儿都是你招出来的。
你天天带着你那几个兄弟,你看看,你今天又带了俩,说带他们沾沾文气。
他二哥他三哥,我五哥我七哥,就拿你这个沾文气,把我俩那一通教训啊。
说你李大当家的,江湖草莽之人,还知道不管懂不懂,都要常去文会沾沾文气,我俩,竟然逢文会必躲!
唉!”田十一手指点着李桑柔,悲伤的一声长叹。
“好些天了,只要我俩得空,就得到文会上来沾文气,我二哥还让我俩写文章,写心得,唉,苦!”潘定邦满腔满脸的幽怨。
宁和公主听的先是惊讶,接着就开始笑,笑的停不下来。
“今天是金毛来沾文气。我可不用沾文气!我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到处都是文气,我可是读书人,大家出身。”黑马伸脸过来,认真辩解。
潘定邦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用力拍着黑马,“对对对!整个建乐城,要论谁最有文气,那非你莫属!”
田十一也哈哈笑着拍着黑马。
宁和公主大瞪着双眼,看看站在黑马两边的潘定邦和田十一,一个前仰一个后合,拍着黑马哈哈的笑,再看看黑马:站在中间,叉着腰,昂着头,得意洋洋。
宁和公主再也忍不住,笑的捂着肚子。
黑马实在太有意思!七公子也实在太有意思了!
“哎,”潘定邦拍好笑过,站到宁和公主身边,“杜十三这货,上回他胡说八道,我就想……”
李桑柔在潘定邦肩膀上拍了下,“大家这么高兴,你能不能别提那只绿头苍蝇。”
“是是是!”潘定邦反应过来,噗的笑出声,“苍蝇就苍蝇了,还绿头苍蝇,李大当家,论骂人,我就服你!只服你!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五体投地,您是真厉害!”
田十一想到李桑柔那句粗口,再次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冲李桑柔竖着大拇指,“算上我!我也最服你李大当家!”
“你们俩早就来了?看过一圈儿没有?哪儿位置最好?看热闹要方便,最好别晒,这儿太晒了。”李桑柔懒得多理会潘定邦和他小舅子这一对儿不靠谱货,手搭在眼前,四下看。
“那边那边!”潘定邦忙指着他们跑过来的方向,“这儿我跟十一来过四五趟,今天特意早点过来,先把地方占好,正好,便宜你们了。”
一行人沿着小山岗,转了半个圈过去。
潘定邦提前过来抢占的这地方,果然不错,在高岗上,却是曲水的下游,可以往上看整条将要流觞的曲水。
头上和四周全是花架,上面是正是最翠绿最浓密的时候的葡萄叶,四面都是垂垂连连的蔷薇,中间留出几处空隙给人进出。
宁和公主坐下,左右看着,“这儿真好!蔷薇花的味儿最好,真香,你真会挑地方。”
“那是,我也就是读书不怎么样,别的可没话说。”潘定邦不客气的接受了宁和公主这句夸奖,在宁和公主旁边坐下,往在曲水两边,或站或坐的士子们努了努嘴,“你能看清楚不?”
“看清楚什么?”宁和公主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