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渡过江的二万三四千多人,回来二万一千余,失误之下,损失有限。
他被训戒罚俸,楚兴挨了二十鞭子,实在是幸运之极。
一夜狂奔,逃回江北的二万多人,更是劫后余生。
二万余人,重新领了帐篷被褥,器具吃食,每一队还分了两大坛子压惊酒,营地里充满了轻松和愉快。
乔安提着两坛子酒,往黄彦明的帐篷过去。
黄彦明帐篷前,架着火堆,烤架,吊着铜壶,桌子上摆满了热菜冷碟,已经准备妥当。
“看看,都是你爱吃的,一晃眼十几年了,你这口味儿,没变吧?”黄彦明看到乔安,迎出十几步,在乔安肩膀上用力拍了几下。
“口味儿可变不了。”乔安笑应了句,举了举酒坛子笑道:“从大当家那儿讨了两坛子好酒,听说是庞枢密的私藏。”
“那可难得!”黄彦明伸手接过一坛酒。
他对那位桑大将军李大当家,一肚皮的疑问加好奇,不过不急,他想问乔安的话,多得很,有酒有肉,慢慢说。
两人坐下,乔安拍开泥封,直接将酒从坛子里倒到两只大碗里。
“我年年给你烧纸,没想到,现在又跟你对坐喝酒,真没想到啊,先干了这碗!”黄彦明感慨无比。
乔安笑起来,端起碗,冲黄彦明举了举,仰头饮尽。
“你那时候,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说?”黄彦明看着乔安又倒上酒,压着声音问道。
“当年那场比试,我没听您的话,非去不可,非赢不可,赢了之后,就进了云梦卫。”乔安声音微哽。
那时候,他刚满二十岁,年青气盛,眼高于顶,什么都想赢,什么都要赢。
参加那场千里突袭的比武前,不只黄将军一个人劝过他,可他没能压住自己那份好胜之心。
“你该听说过云梦卫。”顿了顿,乔安微紧的喉咙舒展开,看着黄彦明微笑道。
“听说过,传说多的很。真跟传说的那样?皇上的,那个?”黄彦明上身前倾,声音压的极低。
“嗯,进云梦卫,头一件事,就是忘掉过往,忘掉自己是谁。”乔安垂着眼皮。
黄彦明直直瞪着乔安,片刻,端起碗,仰头喝光了碗中酒。
“正月里,皇上把我叫过来,让我带领云梦卫,到大帅帐下听令。
皇上说,云梦卫是大齐军中最精锐者,是大齐最锋利的刀剑,该亮剑沙场,威震四方,不该藏在黑暗中。
我就到了大帅帐下,大帅说,战场之上,要堂堂正正,有名有姓。我就又回来了。”乔安说着,想笑,却没能笑出来,低头给黄彦明倒酒。
“皇上圣明!”黄彦明端起酒碗,“大帅英明!”
乔安失笑出声,端起碗,碰在黄彦明碗边上。
“刚刚听说了你们合肥这一战的经过,桑大将军真乃神人也,大帅这胆略,这眼力,啧啧,真乃神人也!”黄彦明岔开了话。
“嗯,这一战,痛快极了。皇上的旨意里,说云梦卫:宝剑出鞘,锐不可挡。”乔安笑起来。
“听说……”黄彦明上身前倾,话还没问出来,就被楚兴打断,“将军,能不能让我也喝一碗,这酒实在太香了。”
两人一齐转头,离他们十来步,楚兴裹着件斗篷,斗篷圆的像套在鸟笼外面,正陪着一脸笑,先冲黄彦明点头,再冲乔安点头。
“你刚挨了一顿鞭子,不回去好好养着,还到处乱跑?”黄彦明瞪着楚兴。
“都是皮外伤,没事儿。”楚兴拖着伤腿,走的倒挺快。
亲卫拿了只马扎过来,又送过来一只碗。楚兴坐下,示意乔安把酒坛子给他,“我得多喝几碗,化化淤血,散散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