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瘦的颧骨都突出来了。
聂婆子和枣花也都瘦了一大圈,聂婆子原先也就是鬓角有些白发,这会儿已经是满头白发中掺着些许黑色了,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来岁。
“辛苦了。”李桑柔冲三人拱手长揖下去。
“当不得当不得!”
邹旺、聂婆子和枣花急忙闪身避过。
“都是因为打起来了,打得,唉,这一条河,打烂了,扬州,唉。
这小半年,邹掌柜最辛苦,都是他来来回回的跑,邹掌柜说不太平,我跟枣花娘儿俩,女人家,不如他便当。
唉,总算把南梁人赶走了,大当家的回来了就好了。”聂婆子一口惊气呛上来,眼泪差点掉下来。
“进屋说话吧。”李桑柔示意诸人。
众人进了递铺宽敞的大堂,递铺管事儿老张和儿子小张,端了一大盆冰镇的绿豆汤进来,又端进来糯米凉糕等几样小吃,以及甜瓜,大枣等四五样应季瓜果,四五张桌子,摆的满满当当的。
“说说吧。”李桑柔边说边盛了碗绿豆汤,先递给聂婆子。
“我来我来!”枣花急忙接过。
“从扬州一路过来的,各个递铺集中过来的马匹,都被黄将军征用了,连头老驴都没留下。
黄将军赶着南梁军,一路往南,听说现在在扬州城外。
我和聂大娘商量着,这马咱不能等,要不要得回来,还在两说呢。
文将军大军赶到的时候,我和聂大娘合了印,支了银子出来,赶紧就让人往北买骡子买马去了。
到南梁军败走那天,统共买回来一百三十多头骡子,二百多头健驴。
马现在买不着,都是官府手里,高大点儿的骡子都不好买。”邹旺坐到李桑柔对面,直接说正事儿。
“嗯,这事你们做的很好,各家递铺、派送铺,有伤亡吗?”李桑柔问了句。
“有,唉,怎么没有。”聂婆子抹了把眼泪。
“这事儿是我经手。”枣花接过话,从旁边桌子上拿过褡裢,掏出份折成两指宽的厚折子递给李桑柔,“都在这里了,按从南到北记的。”
李桑柔拉开折子,从后面看起。
“宿迁县老扬出事儿的时候,我跟阿娘,还有邹掌柜都不在,是老张掌柜打理的,叫老张掌柜进来说说?”枣花见李桑柔从后面看起,忙建议道,见李桑柔点头,忙往后门叫了老张掌柜进来。
小陆子站起来,拎了把椅子给老张掌柜,李桑柔示意老张掌柜坐下说。
“多谢大掌柜。”老张掌柜谢了句,还没开口,先叹了几口气,“南梁人一直打到了咱们淮阳。唉!就在宿迁县城外头。
南梁人打到宿迁城外那天,是半夜,老扬说,他一早上起来,去开铺门,一出院门就觉得不对,兵马来回的跑。
他不放心,怕咱们的骑手到了找不到他,偷偷摸摸到铺子里,掩了门等了半天没人,就回了家。
后来说是乔将军到了,都是高头大马,把南梁人往南赶了几十里。
宿迁城开了城门,县衙里的人满城敲着锣,喊着要走赶紧走,只许出不许进。
老扬掌柜就赶紧把媳妇孩子送到了咱们这里,那会儿,外头还不知道南梁人到宿迁城外了,往宿迁的信报什么的,都没停。唉。”
老张掌柜叹着气,抹了把眼泪,“谁能知道呢,谁能想到呢。
老杨说,报就算了,这信积着可不行,他得回去一趟,把信送给各家再回来,他说城里的人,他都认识,不用进城,就在北门外,他都认识。
老杨说,乔将军把南梁人赶的没影儿了,他把信送好,也就一会儿,肯定没事儿。
他这一说,我觉得也是,就没拦他。
他走后,到晚上,说是宿迁城破了,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也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