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运河,一直铺到建乐城,真是不得了。”孟娘子啧了一声。
“咦,我以为他们遍铺天下了。”李桑柔笑道。
“你可真敢想,光沿着这条运河铺下来,就得多少人手?
“这不是做熟了,一个地方修个库房,放几个人就行,这是头一回铺货,又是这样的铺法,这是人推着货,一家一家送上门,一家一家费口舌铺出去,得多少功夫!”孟娘子斜着李桑柔,“亏你还自称生意人!”
“我从来不做这样的生意。”李桑柔端起杯子抿茶。
“也是,你手里都是金山银海的生意。噢!对了!”孟娘子抬手拍在茶案上,“你要找会造船的人?”
“嗯!”李桑柔赶紧点头,她找了小一年了,一个看上眼的都没有,正上火着呢。
“我们家也有船厂,不过,我们家的船厂,造的都是打渔运货的小船,只在江上走,入不得海的。
“我还在家当姑娘的时候,有一年,我父亲想造一艘能走走近海,舒服些的大船,就往杭城找船厂,找了七八家,我父亲都不满意,后来找到余家船厂,我父亲和余东家聊了两天,就下了定银,在余家船厂定做了一艘海船。
“船造成之后,我父亲非常喜欢,我也极喜欢,船很大,很结实,比一般的船快很多。
“我父亲晚年不良于行,又不爱呆在家里,多半时候,就在这条船上。”
孟娘子的话顿住,片刻,叹了口气,“父亲是在那条船上走的,我就把船烧了,让他带走。”
李桑柔看了眼怔忡出神的孟娘子,等她往下说。
“战起之后,南梁把杭城周边,沿江沿海的大小船厂都征用了,余东家的船厂,和管船厂的大儿子余大郎一起被征走造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顶撞了巡查的上官,一顿鞭子抽下去,当天夜里,余大郎就死了。
“余东家性子梗,急怒心疼,加上也有了年纪,也一病没了,留下大儿媳妇带着个一双儿女,还有个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余东家这个儿媳妇,是童养媳妇,在经管船厂,还有造船这事儿上,这个媳妇比儿子管用。
“年前,余东家这个儿媳妇,余大嫂子,找到我这里,想跟我借钱,重新把船厂开出来,我想着你正好要找造船的能人,就把她留下了,你见见?”
“你怎么知道这个余大嫂子能造船?”李桑柔问道。
“当年我跟着父亲往余家船厂订船的时候,就见过余大嫂子,那时候她才十来岁,闷声不响的跟着余东家,当时还以为她是个使唤丫头。
“年前她来,和我说起我父亲当年订船的事儿,说我父亲那条船有哪些难处,是怎么做的,说那艘船,是她跟她家大郎一起做了小样,再想办法造出来的。
“照我看,她说的都是实话。”孟娘子笑道。
“那时候十来岁,那现在,三十来岁?她娘家姓什么?”李桑柔问道。
“三十三了,她也不知道她姓什么,她是余东家捡来的,开始当闺女养,后来当儿媳妇养,就是余大嫂子。”孟娘子摊手笑道。
“嗯,明天让她去找我。”李桑柔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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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外。
叶安平骑着马,带着邹富平,以及十来个长随,一路走一路找,找到乌先生他们居住的小院,笑道:“就是这里了。”
叶安平下了马,邹富平已经利落的跳下马,上前接过叶安平手里的缰绳,一起递给长随,跟着叶安平,上前叩门。
“谁啊?”门里问了一声,拉开了门。
开门的是李启安,见是叶安平,急忙笑道:“是叶东家,叶东家请进!”
李启安侧身让进叶安平,扬声叫道:“先生!叶东家来了!”
前面一排屋子里,乌先生和乔先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