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运河沿岸极其富庶,这些抛荒之地,必定要引人迁入,再过二十年三十年,新旧之争,又要兴起。
“本王奉命巡视运河一线,是要看看有什么办法,至少要让这种纷争不至于酿成大祸。
“核减学额也许是个好办法,这个,要等朝廷议处。”
顾晞的话顿住,看着伍县令,微微蹙眉,“你这个县令,用心是用心了,却魄力不足,自己写折子请罚吧,我会替你解说几句。”
伍县令看起来松了口气,长揖应是。
看着伍县令等四人退了出去,李桑柔放下瓜子,叹了口气。
“本地人欺负外地人,老兵欺负新兵,只能求一个不出大事儿。”顾晞看着李桑柔,带着几分劝解之意。
“我知道,人性如此,以前,我常常想,要是连乞丐们也能不恃强凌弱,大约就真能天下太平了。”李桑柔再叹了一口气。
“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恃强凌弱,弱的就不得不想着变强,或者,”顾晞顿了顿,“过于孱弱的,去弱存强,天道如此。”
李桑柔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天道有多慈悲,就有多残酷。
“你那个塾学?”顾晞看着有几分怔忡的李桑柔,转了话题。
“大常去查了。”李桑柔答了句,转头找滴漏,已经申末酉初了。
如意等人早就将邸店厨房打扫擦洗干净,开始准备晚饭了。
大常回来时,李桑柔和顾晞正在吃饭。
大常吃好饭,从后厨出来,见李桑柔和顾晞正坐在院子里喝茶,将头往前伸了伸,探出半边身子,以便李桑柔能够看到他。
李桑柔冲几乎探出整个上半身的大常招了招手。
大常走到李桑柔和顾晞面前,看着用力仰头看着他的李桑柔,原地转一圈,找了把椅子拎过来坐下。
“怎么回事?”李桑柔倒了杯茶递给大常。
“是咱们的。”大常接过茶。
李桑柔皱起了眉头。
“递铺管事只知道高邮县有三家学堂,都是由顺风供奉拿钱,别的,他就不知道了,说学堂的事儿,都是邹大掌柜亲手打理。
“我已经捎信,让邹旺赶过来了,邹旺在泗县,离得不远。”大常三言两句就说完了。
“你不是说过,你要办学堂?”顾晞看着李桑柔问道。
“我说过,我要办女学,不是办学堂。”李桑柔气色不怎么好,她已经想到是怎么回事儿了,只等邹旺过来,确认一下罢了。
“女学和学堂,没什么大分别,男女兼收就是了,毕竟,读书这事儿,还是男孩子居多。”顾晞想了想,笑道。
“明天一早,你和黑马,还有小陆子几个,去看看这三间学堂,多少男学生,多少女学生。”李桑柔看着大常吩咐道。
“好。”大常答应了,见李桑柔冲他挥了挥手,站起来,将竹椅子放回去,回去歇息。
“庞枢密家的事儿,就是那个娶媳妇要娶有学问的,你知道吧?”李桑柔看着顾晞问道。
顾晞点头,眉梢微扬。
“孩子生下来,是跟着母亲长大的,但凡母亲识字,孩子几乎没有不识字的,至于父亲。”李桑柔嘿笑了一声,看着顾晞,“顾不上是不是?
“让一个女孩子识字念书,就是让她的子孙识字念书,教一个人,就是教一家人。
“女孩子读了书,就像生出了第三只眼,看到了更多的东西,有了见识,明白了道理,也能长了本事,这些,她都会教导给她的孩子,教导儿子,也教导女儿,在遇到变故灾难的时候,她就不至于茫然无知,就能支撑起来,护住自己的孩子。
“男人读书,修身为了齐家,齐家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