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知道,像他们这种豪门大户,又和皇室休戚相关、树大根深的王府,素来是招皇室忌惮的,有几个眼线不足为奇,甚至,即便知道了谁是眼线,也大多不会拔除。
一来,拔除了一个,还有下一个,与其要重新费心找寻,倒不如就这么放在眼皮子底下,二来,也可以间接向皇室表表忠心,便是自己坦坦荡荡,不惧任何眼线。
理智上是如此认知,可作为一个后世而来的灵魂,感情上总是有些接受不能。
“想什么呢!”秦涩看出她眼中的戒备,虽为这丫头今日的警觉诧异,可也终究不愿她误会了自己,伸手大力揉了揉她的头发,责备地解释道,“昨儿个同你三叔喝酒说起,他觉得你这院子没个人实在不行,于是将自己院里的丫头拨了过来伺候着。”
不远处的院子里,睡到这会儿才堪堪转醒地言三爷打了个喷嚏,看了看虚掩着的窗轩,皱了皱眉,爬起身关了窗,继续缩在被窝里打算来个回笼觉,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无形中为某人做了许多次的挡箭牌。
并且屡试不爽。
果然,言笙点点头,信了,“所以昨儿个你又宿在我三叔院子里了?”这倒是解释得通为什么这位爷如此一大早晃悠到了她的院子里来……感觉,他们似乎也不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俩人就像是老友的相处模式,明明……没有接触过几次。
秦涩一点都不想提起昨夜,一提起,还是觉得满嘴的苦味,天知道他吃了多少从来不吃的蜜饯盖住那苦味,又给自己灌了多少茶来去蜜饯的甜腻的味道,如此折腾到几乎天明……这会儿又被提起,有苦说不出,只恹恹应着,“嗯。”
言笙见他恹恹的,注意到他眼底的青黑,像是喝了一晚上,却半分酒气也无,遂问道,“早膳用了么?”
“没。”满嘴的苦味,吃什么都不得劲,睡下也没多久,就醒了,醒了就想来看看她,总觉得见了,就不苦了。
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
但似乎,还挺有用的,的确不苦了。
“想吃什么?今日小厨房的瘦肉粥挺好的,应该还有一些点心,可能凉了。”言笙问他,一边问一边抬头朝外张望,见廊下依稀有个身影,扬声唤道,“莲。”
莲整理完早膳回来的时候见屋内有人,便在廊下候着了,彼时还不知是谁来了,直到轻声慢语传出来才知是旧主,具体说什么却听不清晰,只是愈发小心翼翼地在廊下把风了。
一直到这会儿,屋内唤了才走到门口,低眉顺眼应着,“主子,奴婢在。”
秦涩并未说自己想吃什么,言笙征求他的意见,“今日有如意糕,要来点儿么?”很耐心地模样,也很熟稔。
莲下意识就要说旧主不爱吃甜食,话到嘴边却被截了,趴着桌子恹恹仿佛还未睡醒模样的秦涩点点脑袋,应着,“都行。”
旧主最是挑食,饶是自己并不近身伺候,却也早有所耳闻,府中厨子都是十三殿下从宫里带出来的,打小就照顾着他了,饶是如此,这些年下来也没摸清他的口味,时不时就要因为做出来的膳食不合口味而被罚,甚至,还要说法是,每次等着十三殿下用膳,都像是一场未知的生死劫……
可见如何难对付。
怎地到了这里便如何都行了?莲应着吩咐,揣着一肚子的疑问规规矩矩去准备吃食,粥尚且还在炉子上温着,点心却是已经凉了,各院主子们都起得早,这会儿基本都已经用完了早膳,厨娘们都在准备午膳食材了,剩下的那些个点心,其实是万万不可能给十三殿下吃的。
让十三殿下吃旁人剩下的?
谁敢?
只是,很显然,言二小姐敢。
满腹的疑问,在看到她家旧主对着一碟子冷掉的点心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莲觉得,她似乎找到了答案。都说一物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