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最艰难的时候,应该是他刚出宫建府的时候。
在宫里尚且还有皇帝庇护,那些人还收敛着,一旦出了府,一切都几乎摆到了明面上,就是直接派到府里的刺客就已经好多次,别说那些暗地里的眼线。
他也没跟皇帝说,左右都是儿子,再如何亲疏,在没有真凭实据的证据面前,自然偏帮不得。
何况,皇室子嗣之间的夺嫡之战,谁还不是如此经历过来的?他也不愿在皇帝面前去消耗他对母亲的愧疚,这对母亲不公平。
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建了秘阁。
经商、赚银子、培植亲信、购买兵器装备,建立自己的信息渠道,查找当年真相。
那段时间学会了喝酒,越喝越凶,越凶酒量越好,酒量越好,便越是喝不醉。
如此恶性循环着、宛若一只行尸走肉。
直到遇到这孩子。
回忆到这里,幽深的眸子便宛若有温缓的水流缓缓浸润,化了满身风霜,他看着她手中的黑玉石扳指,伸过手去细细摩挲。红绳还在言笙脖子里,如今被人勾着扳指,她便俯了身子凑过去,纤长的发丝滑落拂过他的指尖,沁凉丝滑,宛若上等丝绸。
像是,拂过他的心脏。
簌簌地痒,令人心神荡漾。
他勾着嘴角,笑意魅惑而缱绻,松了那扳指,反手去抓她的头发,抓在手里把玩着,漫不经心地,“这扳指,是我身份的象征,你拿着这扳指,可以调动秘阁几乎全部的人力、物力、财力。”
头发丝被人抓在手里,把玩间难免扯到她的头皮,轻柔的触感在橙暖的日头下,舒服地令人困倦。秦涩声音又好听,有种大提琴音的优雅,令人沉醉。
以至于言笙连反应都慢了两拍,她先是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甚至像是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才倏忽间睁大了眼,宛若慢动作一般地,缓缓低头,看胸前的黑曜石扳指……
良久,才找回了失去已久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对上秦涩含笑又戏谑的眸子,恍然自己不曾听错,她嘴角狠狠一抽,太阳穴也跟着跳了跳——突然觉得,脖子沉甸甸的,要被压断了。
秘阁?
之前不知道秘阁是什么玩意儿,可是刚刚、就在刚刚,秘阁不过数月之间的账目册子,自己刚刚翻过……
“你拿着这个扳指,去西秦、甚至西秦之外任何一家在牌匾下面印了一个不起眼的红圈带“阁”的印章的店铺,你提的任何一个要求,他们都会满足,即便当时满足不了,也会给你一个期限,在期限之内帮你办到。”
……
言笙看着好整以暇玩着自己头发的男人,一把将自己耳朵捂了,咬牙切齿盯着他,“你不要同我说!我不听!”
好奇心害死猫。
秘密知道地越多,命越不长久,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要是知道自己脖子上的是这么个玩意儿,她才不会天天戴着进进出出呢,她苦着脸,控诉,“你想害死我!”
转念一想,立刻送了捂着耳朵的手,手忙脚乱就要去解脖子里的扳指,这玩意儿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最安全!
手却被按住了。
言笙挣扎了下,没挣脱,按住她的那只手并未用力,却扣地很是巧妙,自己半点挣脱不了。于是只能盯着秦涩,态度异常坚定,“这东西我不能要!”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能要。更何况,无功不受禄,就算有功,也受不得这么重的禄!
看着他不为所动的模样,她有些急了,“你是傻子么,万一我卷了你的全部家当跑路了呢?或者投奔了三皇子、五皇子呢?你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还是漫不经心地梳理着她的发丝,勾着嘴角的样子魅惑又倾城,优雅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