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老五授意的?”这事儿,不用动脑子,动动脚指头就知道。
“喝了?”说着,走过来牵她的手,将她散乱在鬓角的发拨到了耳后,自然又熟稔,语气却带着不屑,“不怕有毒?”
“喝倒是不曾喝到,全泼我腿上了,怕是想要看看伤口。”言笙面色微红,被如此一张脸这么看着,饶是认识这么久了,总也有些不自然。
他扶着她往里走,不过几步路,说话间就到了,将她按在了椅子上,才蹲下去掀裙摆,看到那绷带底下沁出的红色血渍,眸色一红,抬头看她,“老五姘头弄的?”
声音都带了几分冷意,嗜血的味道。
言笙摇头,“那倒没有,就是方才从院外进来,走的时候裂开了些,不碍事,已经上过药了。”
“你是傻子么,不会让人寻了轮椅?”秦涩蹙眉,有些不悦,依旧维持着蹲着的姿势,低头仔细检查她的伤口,轻轻按了按周边,“痛么?”
言笙摇头,“同言承一块儿进来的。言承刚回来,怕是不知道我腿伤,我也懒得刻意去提,就一路走回来了……疼!”
惊呼一声,眉头都皱起来了,这人,竟是直接伸手敲自己伤处。
也是气极,听了这丫头漫不经心的回答,恨不得将人吊起来打一顿,却又不舍得下重手,只轻轻敲了敲那伤口,这会儿倒是直接疼了,这么点就龇牙咧嘴的模样。
但到底是自家丫头自家疼,见她眉头紧蹙的模样,又轻轻摩挲着,说出的话恨铁不成钢,“既是伤了,怎地也不好好休息,还陪着老五那姘头折腾做什么,直接赶出去就是了。”
这人……言笙失笑,提醒道,“你别一口一个五皇子姘头的,听闻贤王妃有孕在身,彼时这话若是传到了她耳中,动了胎气可不好。”
秦涩扯了扯嘴角,留心了院中动静,终是什么都没多说,只道,“你倒是心慈。”
说着,将这丫头裙摆放下,就见莲从门口而来,身后领着一人,那人一看屋内情形,脚步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跟着上了走廊。
屋子的门敞开着,室内一幕毫无遮挡地入了眼,饶是管家见多识广,也是狠狠颤了颤瞳孔——那位爷,金尊玉贵的殿下,竟就这么半蹲着为人整理衣裳,而那人,一脸坦然坐着,眉眼温缓,却不知为何带了些许冷意。
管家收敛心神,就听自家二小姐喃喃说道,“终究是一条性命。”
语气温缓,眸色却疏离,带着深冬独有的凉意,墨色的瞳孔,似是染了一夜的霜雪。
这对话,似乎有些沉凝,怎么地就涉及到了一条性命?管家有些踟蹰,一时间进退两难。
倒是秦涩闻言,只淡笑起身,他一早过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位老人匆匆而来,方才院中起了脚步,便故意蹲着不起,这府中不重视这丫头,他偏让他们重视着。
起身,回眸,温润如玉,“可是前厅催着了?”
敛了心神,将心中惊异狠狠压下,管家上前一步,低眉顺眼,“是,都准备好了,老王爷派老奴前来瞧瞧,二小姐可方便?既是瑞王爷也在,倒是省了老奴再跑一趟三爷院子了。”
若无其事的模样。
似乎什么都不曾瞧见,什么都不曾看见,但方才那句话,温缓中带着凛寒,挥之不去。
想来,这儿二小姐,怕也不是世人所见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得了瑞王爷青睐如此相待。
“麻烦您了。您先去吧,我换身衣裳就去。”
主位之上的少女并未等秦涩开口,便应了。管家悄悄抬眼看去,见瑞王爷并未有任何不悦,才低了头退了出去,一直到外头,冷风一吹,才惊觉脊背生凉,竟是出了一身的汗。
方才看似短短几句话,那位爷也沉默着,可那眼神,锐利地很,宛若实质落在头顶,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