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既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嘛……瞧瞧,如今大过年的,你们来这一趟也不容易,不如……咱出去吃一顿好的?”说着,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左右又看了看,恍然,“哦,这地儿也没啥吃的,更别说好的了。”
颇有一些款待远方来客的豪爽。
只是,眼神中一闪而逝的精芒隐没在暗夜里。
“既是知道我们来一趟不容易,却将人挡在这门口吹冷风,苦来哉……”安歌抱着胳膊,宽阔的身体将人完完全全挡在自己身后,“纵然没有上得了台面的,一顿热乎的总有吧?”说着,上前就要进门。
还是翘着兰花指的手,轻轻横在了他面前,漫不经心的,带着点不正经的模样,可那只手,却岿然不动。
“怎地,嘴上说着来者是客,却连一顿热乎的都不给?……要不,一杯热茶也行啊!”
……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
木屋前面那片并不宽阔的雪地里,支起了篝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鸡、小鸟,还有刚破冰叉过来的鱼,滋滋地架在火上烤,香味阵阵。
原本剑拔弩张的两队人,围着那几个小小的篝火,吃热汤,等烤肉。
对方从木屋里搬出了一坛子酒,挨个儿倒了,那位刀疤男喝了一口酒,和言笙颇有些“姐妹情”地一见如故,笑嘻嘻地挤在安歌和言笙中间,端着酒杯凑过去,“喝么?”
言笙摇摇头。
他又将手中的半条鱼递过去,献宝似的,“那……吃鱼?撒过胡椒粉的,倍儿香!这可是我亲手烤的,尝尝。”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劫走了那半条鱼,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咬了一大口,囫囵咽了,似乎还吞了一根刺,但气场不能输,很豪迈地,“嗯,果然好吃。”
在对方黑漆漆的表情里,又加了一句,“再去烤一条?啧啧,没想到啊,千刹门的门主,竟然在烤鱼一事上有如此技艺。”
言笙勾着唇,抿嘴微笑,低头喝了一口热汤。
千刹门门主偏头去看她,见她眉眼氤氲在暖暖的雾气里,看上去多了几分温软可人。
他的书房里,挂着一幅画,那是一副从父辈传下来的画,父亲说,这也是他的父辈传给他的。画上的人,他每日得见,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明明细看之下七八分想象,他还是愈发坚定了心中所想。
漫天桃花纷飞,那人于桃树深处回眸看来,明眸皓齿,容颜是比桃花更艳,却也比高山之巅的雪莲花更高远。
面前的女子,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像极了她,抬眸看来的时候,让你见到漫山遍野的桃树盛放,可那双墨色的瞳孔里,更深的地方,有一个一样高远的灵魂。
贵,不可攀。
该是一样的人。
该是一样的魂。
他压下心底的惊喜,稳着有些急躁的心,若无其事的偏头问言笙,“我叫玄月,你如何称呼?”
他问的自然是闺名,对方却似乎懒洋洋地,眯着眼,眼尾微微上挑地瞥他,“都说了,我姓言,言姑娘还是言小姐,随您。”
保持着明显的距离感。
千刹门门主玄月有些意外地怔了怔,低笑出声,笑声在胸膛里震动,多了几分醇厚的味道,他似乎很是开心,“倒是个有趣的小姑娘。那也罢,如此性子才像她,言姑娘。”
若是猜的没错,可能是南宫姑娘。
若是之前还只是诧异和怀疑,那么在听到她自称出身言王府的时候,这份怀疑就多了几分肯定,言啊……若是南宫一族尚有遗孤被照顾妥当,那么言族一脉的可能性自是最大。
言王府……若说只是巧合的姓氏,怎么可能?
太多的巧合就一定不是巧合。
他抱着胳膊,仰面看天……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缓缓扯开,瞧,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