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庆王殿下告了假,早朝上未见其人。
第三日,依旧如此。一些须发皆白的老臣微微皱了眉,摇了摇头,只觉得年轻人终究不够踏实,才回来几日就接连告假。
第四日,还是如此……
皇帝派人前去庆王府,得到的回报是,庆王殿下友人来访,这几日都在一心一意陪着那位友人,吃喝玩乐,清晨出门,至晚方归。
友人?男的女的?多大年纪?长相如何?
女的,瞧着不过及笄模样……甚美。最后两个字,似乎是斟酌一番,才下结论。
皇帝手中狼毫笔一顿,宽大书案之后抬了眼,他眼中眼白有些浑浊,掀了眼皮子看你的时候,多少有些渗人,他盯了一会儿,才问,可知哪里人士?
那人摇头,道不知。
皇帝摆摆手让人退下了,心思却渐渐沉下去,皇室婚姻,大多利益相联,权衡利弊总是比怦然心动要重要得多。但此刻,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外乡人,让他的儿子放下国事朝政日日相陪……这一点,令他不悦。
皇帝不大开心,当然便也有开心的人。
大将军这两日几乎一日三餐都要用些小酒,以示庆贺。
对此,大将军摇头晃脑地下了结论,呵,这些年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都没弄死他,原以为是个如何厉害的角色……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耽于美色的无知小儿罢了。
将军府幕僚却有些不敢苟同,提醒大将军,听闻这两日如花美眷一个接着一个的送,几乎都是门槛都没进就被丢出来了,前几日官员无奈,甚至送了稚嫩的少年过去……可见,那位似乎也不是什么耽于美色……
大将军对此不以为意,如今心上有人,心心念念都是那姑娘,自是瞧不见旁人的。但这样也好,想法子将那姑娘拿捏住了,咱们这位皇子殿下害怕他不听话么?
说完,嘿嘿一笑,又抿了一口酒……只觉这许多日忧思难眠的,今夜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思及此,有吩咐幕僚,“不过左右就是这两日,他总不能再告假了……你趁着早朝时间,想法子接近那姑娘。”
幕僚面色有些迟疑,之前远远瞧见那庆王殿下,器宇轩昂的,倒是有几分武人说一不二的做派,颇有几分君临天下的霸气,要说耽于美色……瞧着也不像。
他犹豫片刻,斟酌道,“不若……先问过了公主殿下……”
自全国上下的名医都断言李晗月的脸治不好以后,大将军就几乎将她视作弃子,这会儿听人提起,愈发地不耐,“本将军做事,还要她教不成?你看看她,西秦一趟,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幕僚不敢再多言,应着退下了。
心思却沉沉的,总也说服不了自己像将军那般乐观……如将军所言,这些年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都宛若泥牛入海,再也没有见他们回来过,而这位皇子殿下依旧生龙活虎……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耽于美色?或者说,怎么可能在初来乍到的宫廷里,表现出耽于美色的一面?
他微微仰面看天……春季的日光明晃晃地从树缝里洒下来,温和,却不刺目。他闭着眼在院中晒了一会儿,才低低叹了口气,出去了。
第五日一早,庆王殿下一身朝服出现在了朝堂之上,眉眼之间皆是春风得意之色,逢人便乐呵呵地打招呼,热情地有些过了。
官员自是捧场的,“听说庆王殿下的红颜知己来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同喜同喜……大人府中如花美眷,本王可比不得。我家那位啊……”说着,安歌左右看了看,做贼心虚般,凑近了那官员耳边,“凶得很!”
“哈哈、女人嘛……都懂!都懂!”
那官员嗓门很大,最后一句一嗓子出来,本成群说着话的群臣突然齐刷刷掉头看来,怔愣之下恍然明白,反应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