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沿着西大街出大梁门,原本四列的队伍,在城门处就变成了两列,通行速度降低了不少。
瓮城处突然人仰马翻,一匹骏马受惊,冲撞了前方的行列,几位禁军士兵想要拦马,却措手不及,让马跑出了瓮城。
城门外,禁军校尉王承衍一眼就认出受惊的马匹是皇子赵德昭的雪花骢,立即让属下持枪并立。
慌乱之下,六个兵士应召将长枪柄后支地,形成拒马,挡在路上。
王承衍与赵德昭自小一起长大,关系莫逆,眼见赵德昭遇险,飞身向前,大声疾呼“日新勿惊,快跳下来。”
马上的赵德昭壮实的像个牛犊,但是只有十四五岁大小。
从爱马受惊,他就一直抿紧了嘴唇,想要控制住马,却无济于事。
眼见城外大道两边都是看热闹的百姓,他怕冲撞了百姓,大声叫道“刺马!”
话音未落,他就双臂一撑马鞍,想要从马上跳下。
只是他身穿甲胄,行动不便,又不防右脚马靴挂住了马镫,人刚跳起,就又落了下去,却失去了重心。
而此时拦在前方的王承衍本欲接住赵德昭,却只扯住了他一条手臂。
前方的兵士三人不动,另三人手持长枪,就向雪花骢刺去。
雪花骢乃是久经训练的军马,也知道前方危险,斜着偏向了右前方。
只有一个兵士的长枪刺中了它的肚子,却让它发狂了起来,身形一甩,马上的赵德昭就被摔了出去。
道路边看热闹的百姓挤的人山人海,此时躲闪不及,乱成一团。
赵德昭只觉得身子飞了起来,然后撞到了百姓的身上,又重重落在地上。
带着头盔的头落在地上,让他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雪花骢踩伤了几个百姓,终究被挡了下来。
而一群兵士一拥而上,十数支长枪刺入了它的身体。
雪花骢发出了一声呜鸣,四腿缓缓伸直。
而所有人此时都顾不上受伤的百姓,向躺在地上的赵德昭奔去。
最先赶到的王承衍刚想抱起他,却听见一声大喝。“住手。”
王承衍回过头,一个矮壮的身穿甲胄的大将正从马上跳下,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殿前都指挥使韩重赟。
他跳下马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嘴里说道“日新伤势不明,不能妄动,来,帮我扶住他的身体放平。”
此人乃是王承衍父亲王审琦的义社兄弟,王承衍不敢怠慢,连忙按照他说的,扶住了赵德昭的身体。
韩重赟小心地替赵德昭摘下了头盔,然后使劲掐他的人中,嘴里大声喊道“快派人去叫太医。”
在他们的身边,就是挤成一团的百姓,几个伤员腿折臂断,正不停叫痛。
一个妇女抱着自己受伤的儿子正在垂泪,大着胆子说道“将军,太医来了可否也为小儿诊治一番。”
韩重赟点了点头说道“此乃我等引发的意外,自然少不了尔等的补偿。”
见韩重赟好说话,又有百姓说道“还有我等……”
皇子受伤,韩重赟本就愤怒惶恐,此时失去了耐心。“快快闪开,若皇子有三长两短,尔等全要偿命。”
听说惊马的是皇子,原本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吓的立即散开,仓皇奔走。
原地只留下了七八个受伤的百姓,被禁军一同圈在了中间。
在赵德昭的身边,一个少女似乎被伤了头,此时也昏迷不醒。
她的身边有两个少年郎,原本哭泣不止,这个时候也不敢再哭,还将妹妹的身体抱起,准备离开。
也就在这个时候,赵德昭的眼睛睁开,露出了一丝迷茫。
韩重赟大喜。“日新,快动动手,动动脚,查看身体何处受伤。”
赵德昭似乎陷入了癔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