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看着手中的急报,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可是没笑两下,这种呼吸引发的急喘,就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原本的雄心万丈化作了几声咳嗽……憋的面红耳赤。
陈从信忧心地帮他轻拍着后背,轻声劝道“中书令不可为此扰心,此事影响颇大,不用中书令出手,也会有人向陛下进言,取消汉京府的。”
赵光义喘着气道“你是不了解我这位二哥,他刚愎自用,拿定了主意,就不会轻易改变。这天下人,就没有几个是他看得起的,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也不会轻易接受谏言的。”
“可若是中书令在后面煽风点火,让官家知晓,中书令这身体……”
赵光义愕然呆立,然后脸上又一阵阵扭曲。“这都是他们父子害的我啊……只恨那世人皆趋炎附势,往日对我有多巴结,如今就有多疏离。这身体虽然调养了几个月,却依旧不见起色,真是恨、恨、恨!”
陈从信虽然当初决定以身报恩,帮赵光义对付赵德昭。
可是当时的冲动之后,那一股气泄了,现在庆幸不已。
能活着,谁愿意死啊?
眼见赵光义依旧是想一条道走到黑,他的心里有了畏惧,就想早日脱离这个漩涡。
不过,他表面上装的越发顺从,建议道“中书令不如再等等,看看朝廷这股风向向哪里刮……”
赵光义虽然心里不愿,可是因为重病,群臣疏离,他自己的力量有限,想要呼风唤雨也难。
而且,李氏马上就要临产,他还想见到自己的第二个孩儿。“也罢,先看看吧……”
紫宸殿内的赵匡胤,望着身前案几上的一摞奏章,心中郁闷不已。
汉京西郊的大爆炸,随着六百里加急快报,已经传遍了开封府。
这种公文奏章,可不像他安排的眼线,直接汇报给他。而是直接通过朝廷的疏文通道,先由尚书府汇报,门下和中书汇集各方面信息,然后才递到他的面前。
到这个消息传到他面前的时候,整个开封府的官员,差不多也都知道了。
“二月二十九日夜,汉京西郊天降神雷,地动山摇,军民死伤三百有余。大火肆虐,地陷大坑,此乃上天警示,当拨乱反正,以归大统。”
这是中书府众大臣的意见,也是大部分大臣的想法。
这幸亏是天下未靖,否则的话,他的皇帝就要下罪己诏了。
他很清楚这是什么原因,汉京大爆炸之后,第二日就又进行了试验,安抚民心。
汉京当地的官员都知道爆炸只是意外,是如今朝廷在研发新武器,操作不当引发的。
但是出了汉京,几乎所有人都将此当做天罚。
这种事很难讲得清,人们宁愿信鬼神,也不愿认为这是人力所为。
赵匡胤绝对没有惩罚赵德昭的想法,更不愿意就此中断汉京的开发。
这几个月来,他已经看到了汉京的变化,更知道自己的儿子,以后会越做越好。
难道,也要像汉京一样,再来一次实验,让所有大臣亲眼见见火药的威力吗?
而在汉京,赵德昭已经计划到了这一点,一艘装了四桶火药的船只,驶离了汉江,进入了白河。
四桶炸药已经颗粒化,被用木桶装了起来,跟随炸药一起运往开封府的,还有四个大小不一的生铁壳,以及几十公斤专门打造的铁蒺藜。
三百禁军护送这艘小船前往开封府,随行了还有工部都事黄瀚。
黄瀚祖籍关中,自小父母双亡,被终南山道士养大。
养大他的道观乃当地著名的丹鼎派,以炼丹为主。他性喜钻研,从烧火童子,一路成为道观里火药师傅。
后来下山在长安城开办了一家火药铺,专门给长安城里面的鞭炮作坊供应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