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被召回帝京的风声一天时间便传遍了天启朝堂的各个角落,朝廷官员暗自沸腾,君心难测,都在暗自揣测圣上为何突然召回这位不受宠的九皇子?
君九的回京,又让当年天启皇宫那桩见不得人的秘事,被扯下遮羞布,当年整个天启朝廷都知道,生下君九生母的南壁不过是一个下等侍女,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爬上龙床,最后不知是何原因惹怒天启皇被打入冷宫。
而后君九出生,天启皇从未看过一眼,连赐的名字都是如此敷衍,都没经过大脑思考,因排行老九,便直接唤作“君九。”
据说当年南壁生下君九没几年,便在冷宫暴毙而死,徒留君九小小年纪一人在冷宫自生自灭,后宫的女人对他不甚在意,南壁一个区区侍女,背后无权无势,生下儿子就是一条虫,怎么也变不成一条龙,掀不起风浪,对她们构不成威胁。
就连天启皇也没把这位儿子放在心上,直到几年前被南月战败,不得已要送到南月一位皇子做质子,这才想到君九这个儿子。
一晃几年过去,天启同南月都忘了君九这个人,天启皇突然一道召回圣旨掀起了不小风浪,让众人各种猜测。
既然这个九皇子不受待见,直接在南月自生自灭多好?
朝廷命官暗忖难不成真如宫中传言所说,圣上要重新重用这位九皇子不成?
恐怕这其中的阴谋诡计,君旭抛出的烟雾弹,也只有南倾钰看的最透彻。
戌时,天暗,新建的九皇子府寂寥萧条,府上只有一间房内留了盏暗淡的油灯。
一刻时,天启皇身边的近侍魏公公手捧圣旨到访九皇子府。
二刻时,天越发浓,下起了淅沥小雨,夜中淡淡薄雾凝起。
三刻时,九皇子府驶出一辆黑色马车,在雨中慢慢行驶皇宫方向。
天启宫中,夜中小雨打湿了脚下铺着的白玉石,漫步雨中的人儿,脚下轻踩雨水慢条斯理的走着,雪色披风拂地,划过道道波纹。
烟雨朦胧中,宽大兜帽笼住整张容颜,清隽修长的背影,一时让人雌雄莫辩,分不清是人还是仙。
身后,突然走出一名身穿绣着金边蓝袍的男子,发束玉冠,步履微晃,身上有浓郁的酒气,隔着烟雨眯眼细瞧前面步子缓慢的人儿,上下打量一番,眼神蓦然一亮。
“前面的美人儿,站住!”男子口吻轻浮,舔了舔嘴唇,脸上浪笑“转过身来,让我瞧瞧长何模样,这宫里还没见过这般好看的背影。”
男子心痒难耐,背影都这般好看,那张脸又该怎样的勾人。
前面的人儿置若罔闻,一步一生莲,专注着脚下的路。
见前面的人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男子怒叫“大胆,敢无视命令,看我怎么教训你!”快步疾走,想要扯住前面那人儿雪色披风。
手还未碰到前面人儿的衣衫,一股强大气息瞬间将男子掀翻在地,那人儿停步,雪色披风无风自动,微微露出里面一袭如血绯色衣衫。
男子躺在蓄着雨水的白玉石上,一身狼狈,凉凉的雨水让他脑子清醒几分,有些呆滞的没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
前面的人静静驻足,不曾回首瞧他一眼,兜帽下露出的烟水色薄唇轻启“下次,眼睛若是无用,直接挖了便好。”
嗓音如水平淡且又如寒风阴冷,声声刺骨。
这是个男子的声音。
地上的男子下意识一个哆嗦,遍体生寒,他从地上爬起来,手指着前面的人儿,颤着音“你、你放肆!胆敢威胁我,你、你可知晓我是谁?”
在皇宫长了二十多年载,还没被人这般放肆的威胁过,男子又惊又怒。
“自是知晓,”语调平缓,那人儿微微侧首,只露兜帽下玉色无瑕的下颚弧线,道了三个字“太子兄。”
太、太子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