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们没有找到楚白的人或者尸体,一直在山里寻找不肯离去,楚白和春桃躲在山洞里,饿了只能吃山洞边的茱萸,一连十日,那些人觉得就算他们没找到,这山上没有吃的人也已经饿死了,所以收兵回去交差。
重见天日的时候,五岁的楚白望着天上的太阳,刺目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眼泪直流,他依旧倔强的抬着头,营养不良十分苍白的脸在阳光下泛着莹莹的白光,没有血色的唇角忽然牵起一丝诡异的微笑,转瞬即逝。
春桃确定没有追兵之后,连夜带着楚白前往边境三国交汇之地,三藩镇。
灰头土脸的主仆二人站在巍峨的镇南侯府门前,原本以为不会开的大门豁然打开,镇南侯亲自迎了出来,并将他带进府中,从此对外人便道楚白是他同外室生的孩子。
镇南侯夫人苏静玉身体有疾,一直无所出,便将楚白带在身边悉心养着,若自己亲生一般,还为他定了门亲事,她的亲侄女,苏家嫡女苏婉翎。
镇南侯一直镇守边疆手握实权,楚白也是未来的侯爷人选,两家说要亲上加亲的时候,没有人要反对。
镇南侯一生戎马,忠肝义胆,从不涉党争,却也成了党争的拦路虎,于是便成了党争的牺牲品,被亲弟弟陷害在战场上就直接嗝屁了,朝廷本来是要让楚白继承爵位,但镇南侯的兄弟却不干了,找了一大堆人证明楚白并非镇南侯血脉,不能继承侯爵,这个位置自然就落到了镇南侯兄弟的头上。
楚白的母亲(养母),也就是苏婉翎的姑姑眼见丈夫去世,孤儿寡母受人欺凌无依无靠,决定带着孩子投奔娘家,谁知道半路染了疾竟然也去了。苏家老太太心里知道这个楚白不是自己女儿的种,但看在女儿临终托付,还是让他入了府,但只给了一间极其破败的小院儿,洒扫伺候都只有一个人,还是他自己带来的。
楚白的身份朝夕间云泥之别,从侯府世子变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儿,苏婉翎当下就不干了,嚷嚷着要退婚,还要想尽一切办法赶他出府。
她本是苏府嫡女,仗着母亲胡作非为,加之老太太也并不喜欢楚白,故此也没人管她,一来二去,竟是什么过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让厨房克扣他的饭食,冬天抢他的炭火在雪地里生火玩儿这些都还是小儿科的,更过分的是还害死了他身边唯一伺候他的大丫头春桃。
那丫头和他相依为命,如姐如母,比楚白还大三岁,处处护着他跟疼儿子似的,楚白对旁边都是冷冰冰的,对这个春桃却极为看重。
苏婉翎看不惯这主仆情深的画面,愣是让人把春桃关进柴房里,放了几条毒蛇活活咬死了,死状极其可怖,七窍流血全身浮肿,吓得苏婉翎自己都好几天吃不下饭。
如此一来,楚白自然是恨透了她,所以春日里她在池边逗鱼,不小心落水,楚白就在不远处,冷眼望着她,不论她怎么呼救,他都不肯上前一步,凉薄的目光比春日的池水还要冷上几分。
她的书写到这里,就是楚白彻底黑化的一个转折点。
苏翎就是穿越到了这里,春日落水之后被人救起,在床上躺了三天,认清了她现在就是苏婉翎的现实,也认清了也许她需要做点什么才能逃离自己给苏婉翎设定结局,比如抱男二大腿什么的。
一想到这些,苏翎就头痛,原书中苏婉翎醒来了干了什么作死的事来着?
苏翎拍了拍自己写完就忘的脑袋瓜,总算是想起来了,苏婉翎被救上岸后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哭诉楚白见死不救,苏家老太太觉得他是个白眼狼,当众打了他五十大板直接给扔出府,重伤的少年被路过的文昌长公主救下,至此开始了他的复仇之路。
那可是用鲜血铺就的一条路,整个尚书府的人,无一幸免,死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生不如死,还要慢慢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