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交代吗!”
朝歌耸耸肩,一副不用我操心最好的表情,气得苏白白牙痒。
朝歌走出屋子,没注意到廊下那丛打蔫儿的花,花瓣上是点点暗红色的血迹。
苏白白一路追出去,确定朝歌走出院子,看不到人影了,才重新快步走进屋子。
原本躺在床榻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起来了,一只手捂着嘴,血顺着指缝流出来。
苏白白摇摇头,把挂在屏风上的帕子扔过去,拿起放在圆桌上的药钵,一边碾药一边开口,“我早说过,放血虽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但放多少血,这量一定得控制好了,放血前一定得先服补气生血丸,否则非元气大伤不可!不听我的,这下好了吧?”
墨千玦没接话,只是专心用帕子擦着手上的血。
“那丫头这么担心你,既然都醒了,干嘛还瞒着她?”
墨千玦拎起血迹斑斑的帕子,“我这样,她会更担心的,咳咳咳——”
才一开口,墨千玦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拿帕子捂住嘴,咳嗽停止的时候,帕子已经被咳出来的血浸湿了。
因为咳嗽,墨千玦的脸有点涨红,眼睛里充血的血丝更明显了。
“再瞒她两天吧,至少等我能把咳嗽压下去再说。”
看墨千玦这正经的语气,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苏白白那叫一个无语。
“还压?你是嫌自己死得太慢了吗?”
“这不是还有你吗?”
墨千玦弯唇,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丝。
“有我有个屁用,就你现在这样,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招!”
苏白白一边说,一边把碾碎的药粉倒出来,开口的时候,语气虽然不耐烦,但是眼神却是担忧的,“药粉压在舌下,一盏茶后吐出来。”
“知道了。”
墨千玦听话地接过药碗,用木勺舀了一小勺药粉,放在舌下。
“跟那臭丫头去送死的时候,倒不见你这么听话!”
苏白白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把墨千玦嫌弃得要死,一句好话都没有,但却一直操心着墨千玦的病情,这几年的时间他几乎把所有古籍都翻遍了,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虽然结果一直让人失望,但苏白白从来没说过放弃。
“行了,再躺一会吧,我去给你煎药。”
苏白白把染了血的帕子放进铜盆里,拿上他的药钵准备离开,走到屏风前,苏白白停住了脚步,没有转身。
“如果你是真心待那丫头,便把该说的事情跟她说清楚,最后的时间里,与她坦诚相待,难道不好吗?”
苏白白说完就离开了,有些话本不必多说的。
玉儿是活了快两百年的人了,他的心思之深,谋划之远,不是普通人能揣摩的,他向来通透,一旦拿定主意从不瞻前顾后,可不知为什么,偏偏在臭丫头这事上,思虑太多到过了头,举棋不定。
屋子里静悄悄的,初春的花已经开始凋谢了,落花总是添人愁绪。
墨千玦自己都没发现,想到自己瞒着她那么多事,心里居然会这么难受。
可他瞒下来这些事,都是为了她好,她与天石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墨千玦只想她安度余生,实在不愿意亲手把她拉入这漩涡中。
墨千玦的犹豫,是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没有太多时间了,没法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若不是因为离魂散,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向她坦诚所有。
是该选择正确的,还是该遵从心里希望的,这问题实在太难了。
歌儿,我该怎么办?
墨千玦闭上眼睛,眉头一直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