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成，我就不应该跟你来这仙乐楼，成何体统。”孔丘如后悔当时没拒绝周邦彦，现在如坐针毡，十分不自在。

“子玉，不亲自来看一看，听一听，光是道听途说，怎么能对他们的乐曲做出正确的评判呢？”周邦彦最近忙着整理乐章集，不闻外面发生的事，前些天听孔丘一阵抱怨，这才有了兴趣。

孔丘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行，我不是你，要是让人知道，太学院大学博士逛青楼，那还得了？”

周邦彦笑道“怕是瞒不住咯，我们来的时候，又没有把面遮住。”

孔丘后悔不已，苦笑一声，道“美成啊，你怎能陷我于如此境地……”

周邦彦安慰道“我已打听过，这仙乐楼与其它青楼大为不同，不是烟花之所，你就安心坐着，再者，那门票可是花了六贯钱，不能浪费了呀。”

孔丘捶胸叹息，事已至此，似乎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就在这时，楼内忽然喧闹起来。

周邦彦和孔丘皆向下望去。

一个多月过去了，就连环儿都有了爱慕者，出现在舞台上时，迎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环儿现在也已经不怯场了，压了压手，待到安静下来，才道“感谢各位的光临，现在有请仙乐楼四朵金花，为大家演唱！”

“春桃……”

“夏荷……”

“秋菊……”

“冬梅……”

……

台下响起阵阵呐喊声。

江晨在后台感到有些惊讶，这些人竟学会用她们的艺名了。

二楼雅座的孔丘，气得脸红筋涨，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骂道“成何体统，一点规矩都没有，真是把读书人的脸给丢进了！”

这一点，周邦彦并未反驳，下面有个别的年轻书生，动作浮夸，口无遮拦，没一点读书人该有的文雅气质。

不过此时正缓缓从中间往两边打开的红色帘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刚才进到仙乐楼内，颇为独特的装修风格，就已经让他眼前一亮，这个帘幕的设计，又给了他惊喜。

古琴声、箫声相继而来。

随之，或清越幽婉，或高旷疏淡的歌声响起。

因为江晨暂时没有足够的娱乐点兑换新歌，程思梦她们唱的仍是《红尘来去一场梦》、《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和《在水一方》。

曲终唱罢，楼内寂寂无声。

众人恍然若梦，半晌才回过神来。

孔丘听了这些歌，差点没被气背过气去，“美成，你看看，他们将先人们的佳作，都改成什么样了！”

“词确实欠妥。”周邦彦自己也写词，且极为重视格律，如果单让他评价这些词，肯定会说驴唇不对马嘴，狗屁不通。

可加上这些新颖的曲调，却很好听，而且能把词所写的意境表达出来。

接下来便是江晨和封宜奴出场了，楼内很多人是为他们而来，被高衙内阻止了几天，更是让他们名声传得更响了。

第一首，仍是两人合唱的《传奇》。

……

孔丘瞪着眼睛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而周邦彦则是怔怔的望着前方，喃喃道“这就是钢琴吗？”

深深震撼到他了，世上竟有此等乐器，能发出如此美妙的声音。

他可是掌管大晟府，北宋最高音乐机关，为谱制出更好的词曲，供奉朝廷，什么乐器没试过。

舞台上，江晨与封宜奴享受了一波又一波的掌声后，江晨压了压手，微笑着道“下面是我的独唱，一首为封娘子所作的新曲。”

他再次用这样的方式暗示两人的关系，就差明说出来了。

一听有新曲，而且是为封宜奴写的，众人十分矛盾，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很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