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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
周寡妇拍的手心发红,都要哭出来了。
“回家,回哪去?十八里寨那房子咱们老早就不住了,院子里也没打理过,这天眼看就冷了,咱们什么都没准备,没吃的没喝的,回去怎么活?”
李成弼的脚步顿了一瞬,下一刻,接着抬起,“总会有办法的。”
周寡妇听他这么说,抹了把眼角的泪,抬脚踹了大门几下,“等我回来,一定要好好整他们一番!儿子,你到时候跟周小姐好好说说,把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都发卖了!咱们再买新的……”
她边说边小跑着去追李成弼。
“你的银子是被谁偷的?”
走到巷口,李成弼突然出声问周寡妇。
周寡妇摇头,“不认识。”
“他们怎么知道你身上有那么多银子的?”
“我、我……我回来的时候在路边吃了碗馄饨,付钱的时候……不小心把银票掉地上了。”
李成弼闭了闭眼,呵呵冷笑两声。
有这样一个处处拽他后腿的娘,他真的能安稳的等到十年后重新参加科举吗?
这个念头在李成弼脑海中一闪即逝,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
两人在城门口碰到了村子里的牛车,三个大钱一个人,母子俩摸遍了全身,也只凑出四个大钱,赶车的人将两人来回打量了几遍,“李秀才,周家那么有钱,不过是六个大钱,你这是耍我呢?”
周寡妇抓过钱往那人怀里一塞,“行了,我们这不是不趁手吗?都是乡里乡亲的,这回少你俩钱,下回补上不就得了,我儿子是周家女婿,还能差你那俩钱!赶紧走……”
那人犹豫了一下,想想周举人家确实不差这几个钱,也就挠挠头让两人上了车。
这会儿回去的多是十八里寨附近几个村子的妇人,见到李成弼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也在牛车上,都看稀罕物一样,有认识的就趴在不认识的人耳中说着悄悄话。
李成弼垂着头,一声不吭的听着。
不知道是不是天真的冷了,李成弼下牛车的时候就觉得头重脚轻。
回到家,简单收拾了房间,就浑身滚烫的倒在了床上。
醒来时,周寡妇正红着眼圈跟一个女孩说话。
女孩背对着他坐着,腰身很细,脊背挺直,端看背影,很是端庄有气质。
李成弼摇了摇头,“娘,水……”
周寡妇猛的跳起来,往床边扑,“儿子,你醒了……”
另一道身影比她更快的扑到了床头,“弼哥哥,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棠姐儿了……”
说着,人已经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周寡妇,“……”
李成弼,“……”
棠姐儿……苏海棠!
她怎么来了?
若不是她早先撺掇自己,自己又怎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她还有脸出现在他面前!
李成弼脸色一沉,伸手推开苏海棠。
苏海棠始料不及,被李成弼一把推开,整个人向后倒去。
周寡妇伸手想扶,被李成弼愣愣看了一眼,周寡妇吓的伸出去的手又猛的缩了回来,苏海棠尖叫着跌了下去,头重重撞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弼哥哥……”
苏海棠被推的有些发懵,坐在地上,摸着疼的难以忍受的后脑勺,面上下意识的露出委屈的柔弱神情,“我是棠姐儿啊,你怎么推我……”
“我不想看见你,滚。”李成弼仰面躺回床上,声音沙哑道。
苏海棠愣了一瞬,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成弼,“弼哥哥……”
周小姐生了嫡子,她忍了又忍,想到李成弼这会儿还不是当朝首辅,就算周小姐生了嫡子,也不见得能活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