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棠心惊,忙去回想这些日子与沈氏的相处,以及沈氏的反应,想了半天才发现,这些日子,她与沈氏说话的次数五个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
而沈氏对她的问题,大多是以嗯、不要、好来作答的。
沈氏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苏海棠想起她与李成弼的事,想起沈氏说即便苏木槿与李成弼退了亲,也绝不会答应让她嫁给李成弼的话,脸色变了变。
但不管如何,这会儿,她得搞清楚,沈氏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大变。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捏了捏衣角,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娘,“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是、是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以后不要在村里说她的坏话,她与咱们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她不是你三姐!也不是我跟你爹的女儿!”沈氏硬邦邦的扔下这句话,抬脚就走。
苏海棠嘟嘟嘴,小声道,“她明明就是我三姐啊……”
苏连华看着苏海棠还在装腔作势的模样,嘲讽的笑了笑,“棠姐儿,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也不要再自欺欺人,她是不是你三姐,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说完这句话,他捡起地上的袋子,大步追上沈氏,夫妻俩一起走回了村头的宅子。
守门的老两口见到他们回来,笑着躬身,“老爷、太太回来了,二小姐还没回来。”
苏连华嗯了一声,与沈氏进了宅子,去了灶房。
灶房,一个妇人正在揉面,见两人进来,忙见礼,“老爷、太太,晚饭还要一会儿才好,二小姐说想吃甜馒头,我这面刚揉……”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苏连华打断他的话,与沈氏一人提水烧水,一人将兔子皮毛褪下来,将肉洗了挂在钩子上,挂在灶房外面的房檐下。
忙活完,夫妻俩抓了把挂面,加了把蔬菜,一人盛了一碗汤面条,吃了就回自己屋了。
灶上的妇人不解,等苏海棠回来,将事情禀报给了苏海棠,苏海棠冷着脸,让她做好自己的事,他们不让插手就不要插手,随他们去。
妇人忙不迭的应了声,退了出去。
吃了晚饭,苏海棠点了几支蜡烛,将桌案上照的亮亮堂堂的,开始描画。
画到一半,冷不丁想起沈氏看她的那个眼神,手下一错,画了一大半的草样废了。
她烦躁的将毛笔一摔,黑色的墨汁溅的到处都是,她身上的衣裳也被溅上一些,心情更加烦躁!
“清明,暮落!”
“小姐。”两个小丫鬟正在外间小声说话,听到里屋传来的动静,忙打开帘子走进来。
苏海棠猛的站起身,“清明将桌子收拾干净,暮落拿衣裳给我换了,我要休息。”
两人对视一眼,忙屈身应话,“是,小姐。”
两人手脚麻利的,一个收拾桌子,一个去衣柜拿了睡觉穿的亵衣,伺候苏海棠换了衣裳,洗漱收拾停当,放下帐子,才悄声出了里间,睡到外间的榻上。
苏海棠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瞧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那间昏暗的地下室,想起苏木槿那张苍老的面孔,和她那双黑深的犹若枯井一般看不到底的眼睛。
还有,自己那一双儿女,临死时哭喊着“娘亲,救我……”时的模样。
想起苏木槿被自己设计,一碗毒药毁了她的嗓子,落了她腹中胎儿时满身的血污;
想起她手筋脚筋被挑,还能用肚子说话,满脸是血的看着她,直勾勾的,神色狰狞的大声喊着,“你们,会有报应的!”
苏海棠猛的从床上坐起身,喊清明掌了灯,就放在离床不远的桌子上,撵了清明出去,她重新躺下,混混沌沌的迷糊了过去。
梦中,是那鲜血淋漓的场景。
“姐姐,我是真心爱慕弼哥哥的,你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