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进了屋,瞧见顾砚山正捂着心口发抖,忙放下托盘,扑过去,“少爷!”
“你怎么了?三小姐,我去请三小姐……”
见顾砚山面色白的吓人,云笙满眼焦灼,扭头就要往外跑。
冷不防被顾砚山伸手抓住,“不、不许去。”
“少爷……”
云笙着急,“你的身体……”
顾砚山捂着心口,长长的吸气呼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我没事。”
抓着云笙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云笙跺脚,“少爷!你这……哪像没事人?!三小姐是大夫,她……”
“你去找别的大夫,别惊动她。”顾砚山翻了他一眼,靠在美人榻上喘息。
云笙一愣,“少爷你不是不想看病,是不想让三小姐回来看你?!”
“知道还问?!”顾砚山蹙了蹙眉,“最近都不要去打扰她,让她好生歇息几日。”
云笙张嘴,唔了一声。
早说啊,害他还以为少爷……病入膏肓了……
呸!
呸!
呸!
坏的不灵好的灵!
他绝对没有诅咒自家少爷的意思!
“少爷是担心三小姐,怕她累着啊……”云笙陪着笑脸,将饭菜端过来,自说自话道,“……也是,这小半年,三小姐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是该放松心情好生歇息歇息……”
顾砚山瞥过去一眼。
云笙扯动嘴角,挤出一个笑,“少爷,我伺候你吃点?”
“吃不下,放那吧。”
云笙脸一垮,看着厨房精心准备的清淡营养的饭菜,眼珠子动了动,叹了一声,“可惜了,这饭菜都是三小姐亲自叮嘱了厨房,特意为少爷准备的……”
屋内安静了片刻。
顾砚山缓缓睁开眼,看过去一眼,“苏三吩咐的?”
云笙连连点头。
“扶我起来。”顾砚山道。
云笙忙去扶他,顾砚山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才作罢,收了饭菜,瞒着萧府的人,跑出去请大夫。
他前脚出门,苏木槿后脚就得了消息。
却坐着没动。
“主子?”
蓝遗微微蹙眉,握了握拳头,“顾砚山他的伤……”
顾砚山因救他受伤,被外伤、内伤折腾了这么多日子,堂堂一个征战沙场的少将军,如今缠绵病榻,说不自责,是假的。
“……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他……”
苏木槿摇头,“不用。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我入夜过去帮他把脉。”
“主子?”蓝遗微怔。
苏木槿看他一眼,抿了抿唇角,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没成功,脑海里还在回放傍晚去看他时的画面。
她以为他在耍宝,却没想到,他在掩盖自己的病情,故意刺激自己,逼自己离开。
顾砚山!
这个混蛋!
“他既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知道。”她缓缓道。
蓝遗沉默了一会儿,“是,属下明白了。”
入夜,苏木槿潜入顾砚山房间,点了利于睡眠的安神香,等屋内呼吸和缓,才慢慢推开房门,走进卧室。
床上,沉睡的男人深蹙着眉头,一双薄唇,抿的紧紧的。
苏木槿坐在床边,抬手抚上他的眉间,想将褶皱抚平,却没抚动。
她咬了咬唇,再忍不出,轻骂出声,“顾砚山,你这个混蛋!当我是什么人了……你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让我……”
后面的话,她终究是忌讳,没敢说出口。
只闭了闭眼,拿起顾砚山的手腕号脉,片刻后,再拿起另外一只,听着那不同往日的脉象,她坐着良久没动。
外伤好治,内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