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春去夏来。一天早上,李德兰用托盘端着一碗中药和两碗饭菜推开了西厢房的房门。
挺着大肚子的管小丫坐在床上,身体靠在床头椅板上,眼睛望着对面挂在蓝布蚊帐上的宣纸。
宣纸上是李德金冬天在家写的一首词,词牌叫更漏子,标题是咏冬,词中道“草木枯,雪花舞,玉树琼枝处处。江河上,旷野间,风吹大地寒。望故乡,爹娘在,二老可曾安泰?永不忘,养育恩,时时如暖春。”
“妹子呀,”李德兰笑容可掬地对管小丫说,“姆妈妈看你这个样子十分心疼呀,她说一切随你,不再逼你了。你现在可要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骨和肚子里的小鬏呀!来,快把这安胎药给喝了!”
“真的吗?”管小丫喜出望外地问。她端起碗,一口气喝掉碗里的药,然后说,“谢谢老爷、太太!谢谢大小姐!”说完,又端起饭碗。
李德兰赶紧夺下饭碗,柔声地说“我知道你两三天滴水未进,一定是饿极了。不过,刚吃过中药,要等一会儿才能吃饭。你先躺一会儿吧!”
……
不知过了多久,管小丫被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给弄醒了。她使劲睁开眼,发现李德兰、李刘氏和武盼弟站在床边。
她努力地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绳子捆在一起,双脚被分开用绳子捆在床腿上,还有两根绳子控制住她的胸部和腰部。
她动弹不得,恐惧地挣扎着,拼命地哭叫着“放开我!求求太太,求求大小姐,求你们放开我吧!我肚子里的小鬏是中堂转世。二少爷,你在哪呀……”
李德兰慌忙拿毛巾塞住管小丫的嘴巴。
“中堂转世?”武盼弟突然惊叫起来,“啊……可怜的锡儿,你怎么到了她的肚子里?我怎么用打胎药?
妈对不起你啊,小乖乖……我该死!我……”
说着,武盼弟转身冲出房门。
……
吵吵嚷嚷的声音从李飞虎家的院子里传出来。只见李德铜手里握着刀从屋里冲出来,疯狂地叫着
“李大龙你个王八蛋,你敢灭了老子的种,老子就灭了你全家!”
李德银追出来,一边拉住李德铜的胳膊往回拽一边说“你冷静一点好不好?那个小孩不一定是你的呀!
傻子小德铁和小德金都喜欢管小丫,那个小孩也许就是个杂种呢!”
“孽种!”李飞虎从屋里跨出来,气急败坏地吼道,“让他去!杀光了才干净呢!”
“大大,”李德银抱怨道,“不要这样好不好?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这样说话呢?”
“老子就这样怎么了!”李飞虎仍然怒气冲天地骂道,“杂种!都他妈的杂种!死光了干净!你不让小德铜把李大龙那个王八蛋杀了,就不是我的儿子!”
见李飞虎怒怒地走开了,李德银又接着劝李德铜“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管小丫已经疯了,你就是得到她又有什么意思?
还有,她妈也是疯子。你就是当初娶了管小丫,她生的小孩弄不好也会是疯子。”
“不!她不是天生的疯子!”李德铜怒吼着,“她是被那群王八蛋逼疯的!”
“唉…… ”李德银叹着气说,“是呀!呆子是天生的,疯子都是被逼出来的。可是人哪能一辈子一帆风顺呀?
遇到一点点事情就疯了的人,说明她心里承受能力太差,你哪能娶这样脆弱的的女人做媳妇呀?
再说了,你当时睡了管小丫,不就是为了报复小德金吗?我相信现在那个小王八蛋一定比你更难过的。”
“天哪……”李德铜瘫坐在地上仰天长叹,“怎么能这样?管妹妹啊,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故意想要害你的!
我知道,现在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