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宅书房,
年轻将军脚步生风而来,带起盔甲发出清楚的响声。
“将军……”
没等时远把话说完,楚江指了指空位置,“坐”
眼前的青年,是当初他死活不肯要、时家死活都要送的孩子,为了楚家军收下他,时家就差没写断亲书了。
看着他,从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到雷厉风行的少年将军。
楚江颇有一股吾家有子初长成的骄傲!
“未简可想回家!”
时远一愣,大概离家太久,他都快不记得家中长辈的模样了。
他沉默了半响,语气生硬道,“不了。”
楚江扣着茶杯,靠着椅背,“未简快及冠了吧。”
“年末,尚早!”他冬日出生,现下才二月。
“也不晚了!”楚江小口品茗,沉思起来!
蓝儿打小乖巧,往常来说亲的便不占少数,眼下快及笄了,这媒人还不得把将军府的门槛儿给踏破咯。
闺女嫁远了、他又怕被夫家欺负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时远这孩子算他瞧着长大的,又是重锦的子侄,性格品性他都有估量。
想那场战役后……
时家虽不算大族,却也是百年门第。
若时家同楚家结了姻亲,往后军中出入成双,在他眼底下,也不至于会委屈了蓝儿。
“未简觉得蓝儿如何?”
时远思索着,恍惚中,是初见时的那抹靓影,鲜衣怒马、眉扫才子。“挺好!”
彼时,他唤她蓝丫头,她唤他大哥哥。
如今,她唤他时将军,他唤她少将军。
不知是何事,他们的称呼变得如此客套陌生了。
楚江也本打算铺叙铺叙,奈何他就不是这性子,干脆直入主题,“我想将蓝儿许配你为妻。”
时远平静的看着楚江,星眸微转里说不出的澄澈、一片深色悄然划过。
“便想你回……”即是儿女嫁娶,便是要知会父母。
“我不同意!”
门被猛的一把推开。
少女就站在门口,往日嬉笑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怒意,垂直的双手紧握起拳头。
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不知道楚蓝在外面站了多久,听了多久。
她从不曾忤逆过父亲的决定,可婚姻大事,“父亲,女儿只是将时未简当做哥哥,并无非分之想!”
“况且——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不仅仅是年幼无知的一句戏言。
楚江压根儿不知道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家闺女的心叼走了。
越想越气,拍桌而起,“是谁!”
老子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谁知一颗心儿早不在自己身上了。
“是哪个小兔崽子!”
时远低头描绘着腰带上的轮廓,修长的睫毛微微一颤。
“父亲,为什么不想是哪位名门闺秀呢?”
“……”楚江突然想起,去年夺下符齐后,入城那一刻——
楚蓝身为少将军,受命带兵巡查符齐治安,意外看的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被混混围着。
“将军!”
小姑娘哭兮兮的向楚蓝求助。
获救后,小姑娘莽莽撞撞的扑倒楚蓝,“小女温柔、城西温员外之女,多谢将军出手相助!”
温柔、温柔,人如其名,确实是个温柔的小姑娘。
楚江还记得温柔被温员外接回家时,说了俩句话。
‘初见将军,小女便一见钟情。’
‘虽知小将军是女儿身,可小女依旧欢喜。’
“不行!”我要去把温员外按地下打,靠!怎么教的闺女。
尽学着勾搭旁的闺女,这还了得?
楚蓝瞧着自己父亲脸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