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千尘不想坐肩舆,她贪恋着他掌心的温度,舍不得松手,娇声道:“王爷,陪我散散步。”
夜晚的皇宫万籁俱寂,似乎处于一种风雨后的宁静与萧索中。
顾玦也就由着她,陪着她一起往宫门的方向走了,与她闲话:“你刚才不是说累了吗?”
“不累了。”沈千尘笑眯眯地说道,跟他在一起,她怎么会累呢。
她依恋地把小脸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尖可以闻到他身上那清清淡淡的沉香味,唯有贴得那么近才能闻到的香味。
这种感觉让她很愉快,就仿佛这是只有她才知道的小秘密。
两人慢吞吞地往前走,在这浓浓的夜色中,周围一片空旷,似乎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走到太和殿附近时,沈千尘忽然问道:“九遐,我们还回北地吗?”
顾玦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沉默了。
沈千尘也就没有再问,只是笑道:“你在哪,我就在哪。”
她踮起脚,亲了亲他的鬓角,又把脸颊靠在他肩头撒娇地蹭了蹭,又乖又软,那明媚的笑靥中像是没有半点烦恼一样,随遇而安。
她想告诉他,不用顾忌她,他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这一世,他活着,他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看着小丫头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眸,顾玦的心就变得轻松愉悦,感觉任何事都不重要了。
夜空中的阴云不知何时被晚风吹散了,隐约地露出了时隐时现的繁星,星星点点。
接下来的两天,京城中一扫前几日的阴雨连绵,天气晴朗,阳光灿烂。
京畿一带的气氛依旧凝重压抑,大行皇帝驾崩,皇子皇孙们都要披麻戴孝,朝廷官员以及百姓在接下来的一百天内都禁止作乐,禁婚嫁,从京城到皇宫内都看不到一点艳色。
在服丧期内,京中寺庙、道观要各鸣钟三万次,钟声阵阵,仿佛在反复地提醒着大家,大行皇帝驾崩了。
最忙碌的人大概是玄甲军了,马不停蹄地四处跑,继上十二卫之后,陆续又控制了京郊的三千营、神枢营以及五军营剩下的残兵。
接下来,玄甲军又朝附近的冀州卫、青州卫与幽州卫进军。
这一切进行得雷厉风行。
有兵权就有了一切,这一连串的镇压与收编在苏慕白的主持下进行得十分顺利,光是六万五军营将士被歼灭的消息足以震慑周边这几州的卫所,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更何况,大行皇帝已经驾崩了,各州卫所等于是出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根本也打不起来。冀州卫、青州卫与幽州卫三个卫所的臣服都是在没有流血伤亡的情况下完成了,可谓兵不血刃。
三天时间弹指而过,皇宫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啜泣声、哭喊声不断,后宫嫔妃、文武百官以及三品以上的命妇都在为大行皇帝哭丧。
这些哭声宛如附骨之疽、又像是催命的锁魂铃般回响在空气中,楚千凰简直快要疯了。
自从她随睿亲王一行人回京后,就一直被关在长春宫里。
从四五天前,楚千凰就感受到了宫里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氛,她试着问过两个来给她送饭的宫女,但是宫女们都不肯回答,慌慌张张,支支吾吾的。
直到三天前的夜晚,她听到了大丧之音响起。
她跟楚贵妃一样,一开始只以为是太子薨了,直到钟声敲打了超过二十七下,这才意识到是大行皇帝驾崩了。
再然后,她就被人从长春宫赶到了凤鸾宫。不止是她,那些嫔妃、公主等等也全都被带过去了,软禁其中,每个人都是悲痛欲绝,就连三公主安乐也不像往日乐呵呵了。
楚千凰清楚地意识到,大行皇帝顾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