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小伙子穿着雨衣探身看“不能在这儿停车。”手电筒光照进来,“原来是杨队啊,来加班吗?”
“嗯。”杨云发动汽车,“你辛苦了。”
车厢内一片死寂,小希脸色差到极致,到了地下停车场,车还没停稳,她便推开车门,飞跑而去。
……
小希气汹汹地回到办公室,憋着一肚子的气迅速而利落地换衣服戴手套提尸体,也不等小松回来,就自个儿拉开尸袋准备验尸。
“验尸必须有第二人在场,你想违规操作?”此刻她最讨厌的声音在身后淡淡响起。
杨云语气散漫,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以为意了,可她仍介怀得要死。
“你现在不也在场,不把自己当人看?”她头一次尖酸又刻薄,非把尸袋拉开,一个人极其费力地把无脸女尸搬出来。
杨云抱着手斜倚在门边,唇角浅浅地弯着。
没因她的话生气,反而有些好笑。
她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该是直来直往有气就出,碰她就咬的刺猬;而不是平日里那个怯弱躲避,戳她一下也呐呐惶然的兔子。
他关上门走过去,轻笑着调侃“露出真面目了?”
“你……”她快给他气死,“这是我的地盘,你出去!”
“我好心帮着在场作证,你却不识好人心?”简直无脸无皮。
还暗讽她狗咬吕洞宾?
小希顿时想把手术刀戳进他胸口,把他解剖了算了!
……
……
小希花了足足三分钟做心理建设,让自己不要和杨云计较,不要带入个人情绪。
杨云坐去一侧的靠椅上,扭头望向7乘7的屏幕;直到看见小希的白手套出现在屏幕上,才回过头来。
解剖过程必须一直说话,让录音机记录;
杨云坐在身边,她还真有些别扭。
她把收音话筒拉过来,语速平缓“11月7日,凌晨5点01分,cb第二解剖室,病理学研究员简小希,死者未知,女性,身高165,体重495kg。
衣服湿透,干净……”
室内安安静静,她静下心来,慢慢地检查,很久才说一两个字,“无破损。……
口袋内无异物。”
杨云的目光冷静而锐利,一直跟着她的手走,在监督她有无遗漏。
衣服上没什么可提取的线索,除了几截湿漉漉的草梗,目测和抛尸地一致。
“枯草梗需要与抛尸地进行对比化验。”
小希剥掉死者的衣物,装进证物袋。随后取了指纹,又给鞋子、脚掌和牙齿做印模。
死者浑身cl躺在解剖台上,小希拿刀小心翼翼地剃去她的头发。
由于死者一部分脑骨碎了,只有头皮勉强维持着,坑坑洼洼,小希必须极其小心细致。要把头发剃干净,不留发茬,又不能破坏头皮。
是考刀工的技术活儿。
小希精神高度集中,花了十几分钟才把头发全剃下来,不觉身体都发热起来。她拿手腕擦了下额头,把头发装袋时,发现了异样
“死者的发丝之间有……”她刚要拿镊子夹,被杨云拦住。
他起身,在头发旁铺上标尺,照了照片。嘴上倒是什么也没说。
小希顿感无声的责备;
她偷偷抿了抿舌头,把尸检台上的摄像头拉过来,夹起发丝里的异物细细看“这好像是……”
她一时看不出这晶莹透明大小不一的碎屑是什么。
“玻璃。”杨云望着她身后的大屏幕说。
面对他的“点拨”,小希闷不吭声,把头发和玻璃一起装进证物袋,贴上标签,别扭地说“不明物质,送化学实验室。”
杨云散散地笑,没说什么。
小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