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块明镜,是心病。
她向来严厉,子孙都怕她,除了每日例行的问候外,这南院甚少有人踏入。
虽说是子孙绕膝,却不见一人。
老夫人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书,目光却落在窗外,无心翻看书籍,恰好这时,婢女香罗进来传话“老夫人,三小姐来了。”
三小姐?
老夫人先是皱了皱眉,问“哪个三小姐?”
香罗轻声回“竹苑的那位三小姐。”
老夫人脑海中有了个雏形,她看了天色,一脸不悦“都这么晚了,让她有事明日再说。”
“三小姐说,她猜到您会这么说,所以不强求,只希望您能收下她亲手做的糕点与小米粥。”香罗低低笑了一声说道。
老夫人闻言,看了眼香罗放在一旁的饭盒,一盘精致的糕点与清淡的小米粥引人食欲。
香罗顿了会儿又道“三小姐还说,让您用完好好休息,明日她再来请罪。”
老夫人挑了挑眉“哦?好端端的,她请什么罪?”
“说是今日是您的受难日,大家伙儿却都顾着国公寿辰,她也跟着忙活一天,回来晚了,没能赶得上陪老夫人您用晚饭,故而请罪。”
香罗说到最后,也觉得有趣,抿嘴无声笑了笑。
这番话算是说到老夫人心里去了,她放下手中的书籍,坐直了身板“她倒是有心了,现在可还在外头?”
香罗点头“老夫人可要见?”
“让她进来罢。”
香罗领命旋身出屋,不多时,傅瓷便进入内室,她见到老夫人,先是大大方方的行了个礼,又言辞恳切的‘请罪’。
“阿瓷不孝,没能陪祖母用饭,请祖母责罚!”
老夫人面上无甚表情,她挥了挥手“不怪你,说罢,这么晚还要见我,所为何事?”
此话一出,傅瓷心中一咯噔。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人,她还没进入正题,就被拆穿目的,这可不是好兆头。
但是好是坏,她总的走下去。
收敛了心思,傅瓷低着头,不卑不亢道“本来确有一事,但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老夫人胃口被吊了起来,她哦了一声问“说来听听。”
“原本想着,如果这盘糕点与这碗粥能讨得祖母欢心,或许阿瓷可以斗胆请祖母宽恕大哥,但阿瓷来晚了,故而此次前来,就只为祖母欢喜。”
虚虚实实,这话说的极其有技巧。
卖弄乖巧的同时,又添了份俏皮,让人无从教训。
老夫人头一次开始认真审视这个孙女,这个记忆中没什么存在感,甚至不太喜欢的孙女。
她的母亲产下她便去世,故而傅瓷一直是由奶娘带大,再加上傅骞这个儿子极其喜新厌旧,很快对傅瓷娘失去了兴趣,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有一段时间,傅骞极其排斥傅瓷。
甚至有一次若不是她发现,他就活生生掐死了尚在襁褓中的她。
待到傅瓷长大后,情况有所好转,但她始终是不受待见的一个。
因此,在她的印象中,傅瓷永远是那个唯唯诺诺,默不作声的小姑娘,而这一形象,与面前这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的人,恍若两人。
是她太久没注意这个孙女?
老夫人心思千回百转,但最终,还是没有怪罪她这大胆的一席话。
“你到是个伶俐的,但有些时候,太聪明并非是件好事,你大哥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到底是老夫人,她这点小伎俩也只够消遣的。
事实上,傅瓷也并没指望自己能够一步登天,今日她能让老夫人见自己,便已经很好了。
讨得老夫人欢心的路何其远,她得一步步来。
不过今晚的戏份还是要画个圆满,傅瓷轻声问“祖母,我大哥